眼前的身影越走越遠,他想起從下午見到的那一刻,她看向他時,眼白像浸在泉水里的月光,她的眼神給他的是沒有其他人的諂媚、崇拜、討好、敬畏的窺探那些復雜的感覺。
鬼使神差地,他又想起對視時,那雙眼眸像是有魔力,讓他不自覺的被她吸引,帶進她的眼神世界里,只剩自己心跳的聲音。
當她和他對視時,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,瞳孔里清晰映著他的模樣,干凈得像塊沒沾墨的宣紙。
他第一次發現,原來有人的眼神可以像剛摘的茉莉,帶著露水的清甜。直到秋安消失在視線里,他才抬手按了按發燙的耳垂,指尖不自覺的加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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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安緊趕慢趕的走到酒吧門口,突然想到要走專屬的員工通道,轉頭要往隔壁巷子走去,就聽見身后有人喊。
“安安”。江楓攥著對講機跑過來,領帶略歪斜地掛在脖子上,額角汗珠順著鬢角滴在白襯衫領口,
“從正門進,boss
的車快到了。”
“噢噢。”
秋安跟著他向大門口走去,
“你知道是什么情況嗎?”
江楓這才娓娓道來,“boss本也不常來的,畢竟這只是他眾多產業中的渺小一個,可能是上兩次你在他面前露了臉,表現的好,所以這次云哥打電話來指名要你去端酒呢。”
他拍了拍秋安肩膀,指尖沾著吧臺常用的檸檬消毒水味,
“別緊張,這兒規矩是只端酒不陪酒。等會兒送完特調就能走,一千塊入袋不虧。”
聽完后漸漸松下眉頭,秋安看著他充滿笑意的解釋,心情也跟著安定了下來。突然身后傳來一陣騷動聲,秋安回過頭去看見門口保鏢正清場。
穿黑西裝的保鏢們列隊分開人流,白色瑪莎拉蒂的輪胎碾過門口紅毯,景云先下車拉開后座車門。
余硯舟彎腰出來時,初秋的夜風裹著冷意掠過酒吧門口,卷起細沙撲簌簌打在地面。
他直起身的動作慢條斯理,眉宇間是松弛的淡漠,仿佛周遭喧囂都隔了層毛玻璃。可當目光掃過江楓搭在秋安肩頭的手時,眼瞼下的弧度陡然冷硬,瞳仁里漫開的寒意像隆冬湖面結的冰,連帶著晚風都似乎凝出了霜花。
走定到秋安身前時,秋安聞到他身上的木松氣息裹挾著壓迫感撲面而來,眼睫輕顫,
“可以請你喝杯酒嗎?秋小姐。”尾音輕輕勾住‘秋小姐’叁個字,讓秋安的忍不住的打一個冷顫。
他似笑非笑的弧度掩住眼底翻涌的暗潮,讓人辨不清那抹轉瞬即逝的情緒,究竟是審視還是別的什么。
“啊行啊,這次就讓我來請余先生吧。”話音一頓,睫毛輕輕顫動,聲音也不自覺放軟,“正好因著上次的事情給你解釋一下。”
秋安松開攥緊裙擺的手,轉身向門口走去。
身后傳來沉穩的腳步聲,余硯舟帶起的風裹著木松香追上來,經過江楓身邊時,那人插在褲袋里的腳步突然頓住,分明是初秋,江楓卻感覺有冰棱子從眼角掃過,連帶著后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。
秋風突然卷風撲來,將秋安垂在肩頭的發絲吹得紛亂。她下意識抬手攏發,露出的脖頸白得近乎透明,耳尖卻燒得通紅。鼻尖沁出的薄汗在路燈下閃著光,混著心跳聲在xiong腔里敲鼓,出賣著她剛剛的緊張。
直到走進酒吧暖黃的內廳,雕花大門在兩人身后吱呀合攏。","chapter_title":"捉摸不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