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忍住滿腹yu火,像哄孩子似的抱著她來回搖晃,低聲保證:“好了好了,我不動你。”
不多時,馬車停在薛府門口。
薛振抱著燕娘,從正門大步往里走,因著不想讓別人看見她散著頭發的樣子,使權三在前頭開道。
垂花門早就落鎖。
薛振懶得叫門,便帶著燕娘去了書房。
書架后面有一張軟榻,供他平日里歇息之用。
他把燕娘放到榻上,親自絞了布巾,給她擦臉。
燕娘的膚se極白極neng,擦掉香粉,也看不出半點兒瑕疵。
她的兩腮暈著酒醉的酡紅,鮮妍可ai,教他恨不得咬上一口。
薛振抹去燕娘唇邊的胭脂,盯著布巾上的紅痕,鬼使神差地銜入口中,嚼了幾下。
他單膝跪在榻前,握住一只瘦瘦小小的腳,給她脫鞋。
繡鞋用素凈的粉se緞面包裹,鑲著米粒大小的珍珠。
他將鞋子托在手中,想起古人以繡鞋做酒杯,品嘗佳釀的香yan事跡,一時心旌搖曳。
薛振站起身,隔著書架對權三道:“準備一桶冷水,再往冰鑒里多加些冰塊。”
權三勸道:“爺,您打算用冷水洗澡嗎?這可使不得啊!冷水傷身……”
“啰嗦。”薛振不耐煩地解開腰帶,脫去被汗水浸sh的官服,“快去。”
燕娘緊閉雙目,平躺在矮榻上。
她聽見下人們搬浴桶進來時嘈雜的腳步聲,聽見薛振把冷水一瓢瓢澆在身上的聲音,聽見他走到榻邊,駐足半晌又轉身離去,聽見燈臺上的蠟燭爆出燈花,嗶剝作響……
燕娘心神紛亂,一會兒感念薛振的尊重和t貼,一會兒擔心他染上風寒,一會兒又傷心自己的身世和遭遇。
她迷迷糊糊地睡去,天不亮又忽然驚醒。
燕娘穿上繡鞋,端起床邊的油燈,輕手輕腳地繞過書架。
薛振伏在案上沉睡,身上只穿了一套白se的里衣。
燕娘推了推他的肩膀,輕聲喚道:“大爺,我睡醒了,您到榻上睡吧。”
薛振伸了個懶腰,帶著滿臉的倦容應了一聲。
燕娘看著薛振倒在榻上,發現他又出了不少的汗。
她從書房里找出一把灑金折扇,坐在他身邊,一下一下替他搖扇子。
薛振的眉眼舒展開來,在一陣陣夾雜著淡雅香氣的涼風中,沉沉地睡了過去。
燕娘這一夜宿在書房的事,很快傳到后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