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棠,我愛你。”
……
準備正式見自己的外公那幾天,賈嫵玉被林槿拉著跟著他哥林棠三個人去了趟北疆。一開始賈嫵玉覺得林槿是怯了,可從北疆回來后她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,原來當時的林槿是存了別的心思。
從北疆到林棠和林槿的家,從北方到北方,賈嫵玉身體癢得厲害。吃飯的時候家里所有人都集中在她身上,特別是那位坐在輪椅上的老爺子。
老爺子年近古稀,精神矍鑠,尤其是那一雙眼睛亮得刺眼,看來老百姓常說的“有錢三尺壽,窮命活不夠”,都是自欺欺人。賈嫵玉覺得老頭這狀態,再活個十來年應該沒問題。他身上唯一不便的地方就是自打被林棠氣到中風后,就一直坐在輪椅上,春日里腿上也蓋著一層薄毯。賈嫵玉非常荒唐的想過,他要是腿腳還利索的話,估計還能給自己再添個舅舅。
一頓晚餐下來,賈嫵玉已經把自己撓得脖子處一道道抓痕,林槿以為她過敏了,非要讓醫生過來。老爺子沖賈嫵玉笑得和藹,他說話構音不清,告訴林槿這是南方人到北方后的常態,肌膚缺水罷了。老爺子偏愛林槿的這位女朋友,家里所有人都看得出來,他讓人把空氣shi度調高,又命人抬了幾個巨型加shi器過來,在北方模擬南方的shi潤空氣。可他越是對賈嫵玉好,賈嫵玉就越是覺得惡心以及身體癢得更厲害。
晚餐過后,老爺子邀請賈嫵玉和林槿去自己的書房,林棠坐在一樓莫名遣散了家里所有服侍他的人,自己則坐在庭院里猛吸煙,甚至自己一個人喝起白酒來,頗有點借酒壯膽的意味。
老爺子坐在輪椅上癡迷地盯著賈嫵玉的眼睛:“聽小槿說你跟母親姓,姓‘賈’,那么你的母親叫什么,可以告訴我嗎。”
賈嫵玉垂著眼睛有點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外公,她發現林棠在這一點上跟他的父親真的很像,那就是明明是在征求他人意見,但是語氣聽不出半點詢問的意味,這種人天生適合當領袖。賈嫵玉冷笑:“我以為你會問我的外婆叫什么名字。”
正在調電腦的林槿身子一冷,整個人愣住。賈嫵玉瞥了他一眼,發現他正在把u盤chajin電腦接口里,她腦子飛速運轉,大腦畫面全都是他們三人在北疆時候過的那些yinluan日子。
“哦?”老爺子溫柔地握住賈嫵玉的手腕,把她拉到自己身邊,聲音更是盡量柔和到極致:“那你告訴我,你的外婆叫什么名字。”
賈嫵玉冷笑得愈發可怖,聲音寒得像是剛從地獄爬出來的怪物:“你聽好了,我的外婆名叫‘賈蘭蘭’,蘭花的蘭。”
“蘭……蘭……”老爺子先是默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,而后他的臉好像被隨之而來的記憶給淹沒了,他記憶深處最可怕的那個部分重新被人提取了出來,“不、不、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大寒三花信:一候瑞香、二候蘭花、三候山礬。年輕的時候坐在沒有炭火和暖氣的北方小屋里念書,他曾無數次夸耀“賈蘭蘭”這個名字好聽。再苦,再難的日子只要輕念一聲“蘭”字,仿佛就聞到了蘭香,仿佛就感受到了永遠有人在等候自己,一個個冷寂的寒冬都因為有蘭在而挨了過來。
可那朵蘭花到死都沒能等到他。
“不可能嗎?我也覺得不大可能,怎么偏偏選中我,怎么偏偏選中槿槿,怎么偏偏選中……”賈嫵玉沒有繼續往下說,她從脖子處摸出那塊玉,這塊玉被爸爸系上了紅繩方便掛在身上。賈嫵玉是把玉生生扯下來,她脖子好疼,像是被人劃了一刀,“那你認識這個嗎。”
賈嫵玉把玉扔進了老爺子懷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