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迷迷糊糊間聽著他在安靜的車廂里說話,許堯似乎回了句什么,可她毫無力氣支起身體,意識也混混沌沌。
“阿昀說她只是出門買東西的功夫,她就不見了,”許堯合上公文包,替關銘健檢查好明日要用的證件,從后視鏡里對上他陰沉的視線。
鄢琦靠在他肩頭,娟秀的眉毛微蹙著,像是在訴說她的不適。
車身微微顛簸,關銘健立即抬手示意:“開慢點?!彼讣廨p撫過她蒼白的臉頰,“以后讓阿昀寸步不離地跟著。日常采買再雇個管家?!?/p>
“再多人跟著都會百密一疏,alex?!?/p>
許堯輕輕笑了一聲,“你記得我爸是怎么對他發妻的嗎?”
“裝定位器?”關銘健眼神掃過她光潔的脖頸和凸起的鎖骨,手指無意識纏繞著她的發絲,“暫時還沒到那一步,她還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間?!?/p>
車窗映出他晦暗不明的神色。許久,他才像說服自己般喃喃道:“希望永遠不需要走到那一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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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又在天色如墨的凌晨醒來。
睜眼時,已是在他的公寓里,身上蓋著一床沾染著他雪松氣息的涼被。
離爛醉只是過去了三個半小時,頭痛到有些耳鳴的程度,讓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軀體化,還是宿醉反應。
指尖夾著血氧儀,和她蒼白的臉色相比,上頭跳動的數據勉強算得上正常。
她微微起身,卻發現男人躺在她身側,呼吸均勻綿長。他沒有鉆進被子里,而是安靜地側臥著,不遠不近地陪伴她。
鄢琦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嶄新的睡衣,眼睛有些紅。
是不是未來的每一天,她都要過這樣的生活?噩夢里全是牢籠,她奮力奔跑,可好不容易跑到盡頭,睜開眼,卻發現是另一場更無法逃離的囚禁。
關銘健忽然動了動,像是察覺了她的蘇醒,卻沒有睜眼,只是下意識伸手,將她拉進臂彎里。那力道不重,卻像一道鈍重的枷鎖,扣在她肩上,隔著布料都能聞見他身上的清冷雪松味,帶著點屬于男人的潮shi與沉郁。
“怎么醒了?”他的聲音低啞,像從同一場夢里掙脫出來。
她趴在他懷里,對他忽然的親密有些不適應,可抗拒情緒只是一個開場,身體里的另一個自己又在叫囂,讓她快逃。
“推開他!”ivy尖銳的聲音仿佛要刺穿她的耳膜。
她猛地推開男人的懷抱,卻在他陰郁的眼里讀出了些和自己一樣的偏執。
“我想自己待一會,”鄢琦匆忙扯下監測儀,赤著腳下了床,急步向臥室門逃,卻被男人立刻抓住了手臂,摁在墻邊。
“不行,我找了醫生過來,至少今晚你的狀況要一直保持監測?!?/p>
“你放手?!?/p>
鄢琦忍不住落淚,聲音拔高好幾分,“我說我想一個人待著?!?/p>
男人沒有理會她的抗議,而是一步步將她拉到床邊,執拗地坐在她身邊,“監測到六點,我就走?!?/p>
鄢琦悲凄地笑了起來,她當著男人的面,一顆顆解開xiong口的紐扣。
“……琦琦?!?/p>
關銘健扭開頭,抓著她的手制止她接下去的動作,卻不敢再強迫一分去刺激她的情緒,“別這樣?!?/p>
“哪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