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.戲（第2頁）

童寸寒嘆口氣，說：“不能這樣想，長得更高更壯力氣就會大，力氣大了就沒人能欺負(fù)你。不要像老師一樣矮矮小小的，想做什么事都身不由己免不了要求別人……”

h卓唯抬頭看她，天真地問：“像徐阿姨那樣高嘛？徐阿姨是不是很厲害，好像沒人能欺負(fù)她！老師你不要難過，你有了那么厲害的徐阿姨她會保護(hù)你的對不對？”

童寸寒搖著頭笑了好久，心想或許徐今良會好好保護(hù)她，可誰說得準(zhǔn)這瘋獸以后不會咬si她呢？

“唯唯，永遠(yuǎn)不要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。我不想做一個只會講童話的老師，因為你們都不是溫室花朵一直哄著你們才是害了你們。正視自己的身世，接受它，降伏它，然后想盡一切辦法拯救自己。”

h卓唯聽得似懂非懂，她點點頭，然后慢慢繼續(xù)吃完。

在h卓唯安靜吃東西的時候童寸寒在桌上支著額頭陷入了回憶。

從前的她何嘗不是期望有什么人能拯救她，所以她大膽嘗試一次，哪怕明知道招來的是惡魔。意料之外的是她竟然動心了，也不算太荒謬，那時弱小卑微的她遇見那樣強大有力的人怎么會不憧憬？

“童老師我都吃光了。”

“好，我們走吧。”

把h卓唯送回去以后童寸寒也沒走而是留在了宿舍里。

老院長心語一輩子都沒結(jié)婚生子甚至幾乎沒有自己的生活，她一直住在福利院里。童寸寒說今晚陪她住宿舍她挺高興的，欣然邀請她。

她們一晚上聊一些閑話到了點就熄燈休息，在寂靜的黑暗中心語歇下了堅強的偽裝展露出疲憊，她說：“人這一輩子我都快走完了，這時候了，我第一次感覺到絕望。小童，善心真的會有好報嗎？”

童寸寒在對面的床上安靜躺著，她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長長嘆息。

心語：“我當(dāng)年盤下這里是不是錯的，如果它一直歸機(jī)構(gòu)管理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。”

“不會。”這個問題童寸寒看得明白，“看其他收容所你就知道了，相b之下咱們這里才最好。”

“嗯。”

心語年齡挺大了，但讓她疲憊的不是衰老而是失望。她說：“我想退下去了，你也是個有主意的，以后歸你管了。”心語一開始是反對改建的而且拒絕分出去三四號樓歸收容所管理，可是福利院近幾年的善款幾乎全是童寸寒運作來的，她的反對無效。

童寸寒：“我原本以為我今晚留你這你會教訓(xùn)我一頓，你這樣反而是我不想看到的。”至于退不退的事童寸寒說：“作為朋友我支持你該專注下自己的生活了，這和年紀(jì)沒關(guān)系你該享受自己的人生的；可作為同事，我希望你留下，你不摻雜質(zhì)的善心是我沒有的，慈善事業(yè)不能少了你這樣的人不然我會偏航。就算我們有時候意見相左我也希望有你在能時刻提醒我，我們雖然偶爾對立但時常是互補。”

心語難受的不是童寸寒的作為，而是她付出了一輩子到最后快被她救助過的那些人給“生吃”了。好人不能出一點差錯不然一切歸零，反而惡人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，她真的太難過了。

她很難受，幸好有童寸寒一直陪著她。她悶著聲音說：“先睡，以后再說。”

這就算是松口了童寸寒在黑暗中放松笑起。

她還不想睡好像有好多話要趁著黑暗聊，她說：“高羽要回來了。”

心語驚得爬起來，“打勝仗了？”

“是，支援戰(zhàn)勝利他們馬上回來接受嘉獎了。我在收音機(jī)聽到的估計明天報紙就刊登了。”

心語有些激動，“那你——！”她情緒又落回去悵然道：“可你再婚了。”

童寸寒倒是語氣輕松，她調(diào)笑道：“我的人生啊也是像一場大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