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起手。
指腹落在他唇邊燒傷的印痕,輕輕摩挲著:
“灶膛還燃著,柴枝尖冒著火星呢。我把你嘴巴燒了,你也來燒我吧?!?/p>
“我不怪你、”
他聲急,慌忙搖頭:
“我不怪你、我不怪你。”
看。
他多容易騙啊。
稍稍花些小心思,他便憨傻著自投羅網。
從前是這樣。
現在也是這樣。
以前她總在想,她不騙他,別人也會騙他。
現在她多擔心,她不愛他,別人騙了他怎么辦?
所以他不能離開她。
下半輩子都不能離開她。
“你原諒我了對不對?”
她靠入他的胸懷,緊緊環住了他的腰:
“陳摯,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?我們在一起好不好?”
他沒有閃躲,就這么縱著她緊貼。
他卻也沒有回應,落下的手就這么垂在了身側。
“喬佳善,我不怪你?!?/p>
淡漠支離破碎,混入了太多太多隱沒的情愫。
二者雜糅在一起,不冷不熱:
“但我們不是一路人,走不到一塊兒去。”
若叁言兩語就能消融他經年累月所結成的寒霜,這顯然不現實。
在他艱難獨活的歲月中,是一次一次被厭棄,一次一次被欺凌。
他早已將自己埋在塵埃里,蜷縮著,忍受苦楚。
當面對那只伸向他要將他打撈而起的手時。
他沒有欣喜,只有害怕。
害怕他的身體太沉太重,沉重到將她也拖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