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他的邁步越放越緩,緩到幾近以平日里兩倍的時間,才將那一車木頭運(yùn)到目的地。
“陳摯哥哥。”
一路無言,她終于開了口:
“我這次來,是和你告別的。”
男人向前邁進(jìn)的步伐倏然定格。
怔愣了許久,他才稍稍偏首,語氣里藏滿了急迫:
“你要、去哪里。”
“我要退學(xué)了。家里沒錢給學(xué)費(fèi),三千塊的學(xué)費(fèi)不便宜,我得自己出去打工賺錢才能繼續(xù)讀書。”失落在一瞬間豎起了堅(jiān)韌,是渺小的憧憬與不滅的希望:“我有幾個玩的好的朋友,他們說帶我去縣城廠里做工。我打算過幾天就走了……”
演藝落幕前的點(diǎn)睛之筆,是她滿含自怯的凄涼:
“陳摯哥哥,我知道你討嫌我。我以后……不會再來打擾你了。”
遠(yuǎn)去的碎步帶有幾分流連。
也不過幾步,她終于等到了他的挽留。
“喬佳善!”
男人回過身,已然沒了固守冷淡的力氣。
不管是神色還是聲音都盡是慌亂。
他眉心顫動,微啟的唇似是要說些什么,又被緊緊咬了回去。
磨在齒間的話輪換了幾個來回,最終怯怯地脫口而出:
“……你吃過飯了嗎?”
她知道。
他想留她。
即便他不愿所述留下她的理由,即便他有多少難能啟齒的心意。
事到如今,他都不管不顧了。
他只想留她。
她知道他的意圖,這也是她想要的結(jié)果。
“還沒有。”
她說。
“我……”
突出的喉結(jié)輕輕滾了滾。
他垂下了頭,低聲言:
“我去做飯,吃個飯?jiān)僮甙伞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