遍身是傷的男人衣褲沾滿塵灰。
灰白的瞳泛起淺淡微光,將那張英俊的面龐襯出了空無的凄冷。
被開水蛻去一層皮的手呈現出與原本皮膚不一樣的顏色。
那雙被她稱之為令人作嘔的手,正捧著一個滾著熱氣的碗,遞在她面前。
他無力烹調,只下了碗清湯掛面。
滿滿一勺辣椒醬點綴其中,辣油擴散在清湯表面。
那是喬佳善最愛的滋味。
“吃飯。”
他的聲音很輕,很輕很輕。
浮羽般的聲音卻如雷霆般穿過她的耳膜,狠狠鑿開了她的心面。
她再不能自已,只能任由淚水淌滿了臉。
…
喬佳善回到家時,已是星月當頭。
家門口亮起的電瓶車前車燈照亮了她跟前的路。
喬佳善沒抬頭,拖著沉重的步子與那輛破舊的電瓶車擦身而過。
東崽跨身下車,面向喬佳善走去的方向揚聲言:
“喬姐,別把自己玩進去了。”
是勸說也是警示。
他眼看著她一點點陷入漩渦,他必須拉她一把。
“我不想再招惹他了。”
言罷,少女停下了腳步。
她回過身,顯然已經重塑了一身冰冷的軀殼,假作淡然:
“他對我沒興趣,我耗再久也沒用。是我不自量力,我失敗了。”
東崽剛想開口說些什么,只聽她繼續道:
“最后一次。”
與其說她在與東崽宣告決心,不如說她在自言自語:
“再騙最后一筆錢,我就收手了。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,我再也不會去招惹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