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這么一瘸一拐與她擦身而過,完全沒有發現她的存在。
然而走過了這一排屋群,他又該怎么辦?
目光所及是屋檐下一堆木枝,喬佳善幾步走去挑挑找找,抽出了與盲杖長度相仿的一根。
她不敢靠陳摯太近,她怕他嗅覺靈敏的鼻子識出了她的身份。
遠遠的,她揮著手臂將長長的木枝一扔,剛好砸在了陳摯的腳踝。
感覺到長狀物落在了腳面,陳摯彎身撿起。
意識到手中代替了盲杖的木棍子不會無故飛來,他回過身對遠處的好心人點了點頭:
“謝謝。”
喬佳善在陳摯身后跟了一路。
從屋群小巷到村間小道。
陳摯的步子很慢。
慢到她總是要止步許久,再一鼓作氣拉近二人之間本就遙遠的距離。
眼看著他坐上了回村的班車。
眼看著班車噴著濃濃的尾氣向盤山公路駛去,然后消失不見。
她不想解釋自己異于尋常的舉動,也懶得給自己找借口。
晚些時候,梁耀民開著七彩電瓶車威風了一路把喬佳善送回了家門口。
聽車聲一遠,喬佳善又躥出了大門,直往陳摯家的方向走。
打從裝了燈后,陳摯家一直都是亮著的。
門堂照得通明,連古舊木門上的紋理都一清二楚。
剛跨過門檻,就看到了陳摯的身影。
此時他已經換了身干凈的衣褲,埋頭正在整理背簍里亂七八糟的物件。
“喬佳善?”
他聽到了走來的聲音,轉首面向了大門的方向。
“是我。”
她應著他。
“你怎么傷了?”
她明知故問。
“哪里?”
“臉上。”
他摸了摸臉,尋到了疼處:
“摔了一跤,沒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