氣氛很沉重,但也很微妙。
那些剛剛投降的定海水師官兵,看著陳平川,眼神復(fù)雜。
他們沒想到,這個親手摧毀了他們艦隊,逼死他們主帥的敵人,竟然會給予丁奉國如此高的禮遇。
“丁老將軍,忠君愛國,節(jié)烈可嘉。雖為敵手,其風(fēng)骨,讓平川深為敬佩。”陳平川親自將三炷香,插在靈位前的香爐里。
“只可惜,明珠暗投,報國無門,一身忠勇,錯付奸佞。此非將軍之過,實乃時代之悲,朝廷之罪。”
他的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。
“今日,我陳平川在此立誓,定當繼承老將軍遺志,守好這萬里海疆,護我大業(yè)子民,決不讓外族欺辱分毫!”
說完,他對著丁奉國的靈位,深深一揖。
丁遠站在一旁,早已是淚流滿面。
他父親一生的悲劇,一生的苦悶,一生的不甘,似乎都被陳平川這幾句話,說了個通透。
這個年輕人,是真正懂他父親的人。
“撲通!”
丁遠再次跪倒在地,對著陳平川,重重地磕了一個頭。
“主公大義!丁遠……及定海水師數(shù)千兄弟,愿為主公赴湯蹈火,萬死不辭!”
他身后,那些原本還心存芥蒂的定海水師降兵們,在這一刻,也徹底放下了最后的疑慮和抵觸。他們看著陳平川的背影,眼神中,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歸附與敬畏。
這個年輕人,不僅用武力打敗了他們,更用胸襟,征服了他們。
葬禮結(jié)束,陳平川將丁遠單獨叫到了船艙。
“丁將軍。”陳平川親自倒了一杯茶,遞到他面前,“逝者已矣,生者當發(fā)奮。令尊的遺愿,還需要你來完成。”
丁遠接過茶杯:“主公……遠,愧不敢當。”
“沒什么不敢當?shù)摹!标惼酱粗⑿Φ溃骸版?zhèn)海艦隊,家底子薄,正是用人之際。林滄海將軍,沉穩(wěn)有余,但謀略稍欠;海哥,悍勇機變,卻失之草莽。你的加入,正好可以補齊這塊短板。”
“我欲任命你為鎮(zhèn)海艦隊副提督,與林、海二位將軍,共同執(zhí)掌艦隊。你負責操練兵馬,整肅軍紀,將定海水師那一套嚴謹?shù)挠?xùn)練之法,與我們靈活的戰(zhàn)術(shù)結(jié)合起來。你,可愿意?”
丁遠猛地抬起頭,他沒想到陳平川會對他委以如此重任。這幾乎是把一半的海上家當,都交到了他的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