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帝明言,大夏自今日起,所有官員一律從新開科舉取士,廢除世家門閥、薦舉蔭襲等陳規(guī)舊例。
凡有才者,皆可應試;凡有德者,皆可入仕。
原六部已罷,朝廷暫由女帝親自督理,各地政務由巡撫權(quán)攝,待新官補齊后再行分派。
詔書下達的那一刻,原本還在僥幸茍安的余孽徹底絕望。
世家望族如喪考妣,舊官僚人人自危,而無數(shù)寒門學子卻激動得徹夜難眠。
都城內(nèi)外,無數(shù)人奔走相告,稱女帝這一道“科舉之策”,是千古未有的大變局。
自“科舉之策”頒布之后,大夏朝堂幾經(jīng)動蕩,卻也漸漸歸于新秩序。
短短數(shù)月,京師各處書院重開,街頭巷尾,寒窗苦讀的士子隨處可見。
朝廷內(nèi)外,人心浮動的氣息逐漸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生機與朝氣。
新官陸續(xù)走馬上任,多是年少志高、寒門出身之輩,他們不懼權(quán)貴、不徇私情,各地政務推陳出新,吏治清明,賦稅輕減,百姓拍手稱快。
大夏邊關(guān)穩(wěn)定,商賈往來更加繁盛,糧價下跌,市井升平。
而隨著大夏國風氣大變,四方學子紛紛慕名而來,考場之上,才俊輩出。
原本蕭條的京師一時熱鬧非凡,客棧書肆日日爆滿,甚至連外邦小國的少年也拖家?guī)Э趤硗侗夹抡?/p>
寒門不再低頭,世家門閥日益式微,整個大夏仿佛脫胎換骨,一掃往日積弊。
朝野上下,無不嘆服女帝和陸云雷霆手段,亦有無數(shù)后輩將這段風云變幻,視為人生志向的起點。
那日清晨,女帝尚未用完早膳,忽聞西王披甲上殿,面色蒼白、步履蹣跚,卻依舊挺直脊背,疾聲奏請:“陛下,臣然不忍東王作亂,愿請掛帥出征,為陛下掃清叛亂!”
女帝望著他許久,終是頷首應允,賜下虎符,舉朝動容。
西王領(lǐng)兵東征,終將東王叛軍一舉平定。歸途上,他舊疾復發(fā),卒于驛館。臨終前只留下一句遺言:“愿大夏太平,臣無愧社稷。”
與此同時,北疆韃靼趁亂南侵。
陸云奉詔率軍抵御外敵,擅用火油和新制火器,數(shù)次大破韃靼鐵騎,將敵軍逼退數(shù)百里。
大戰(zhàn)過后,韃靼葉赫那拉格格主動獻降,卻意外懷有陸云骨肉。
陸云回京稟明女帝,女帝沉思片刻,終下詔命葉赫那拉為韃靼女帝,自此韃靼徹底歸附大夏,成為大夏附屬國。
這一年,大夏國危局盡掃,西王以死報國,陸云威震北疆,朝野動蕩終歸于平定。
百姓傳頌,史家流芳,皆嘆此乃“中興之年”。
五十年光陰倏忽而逝。
夕陽西下,湖面被映得金光瀲滟。
一葉小舟隨波輕搖,遠處蘆葦隨風低語。
船艙里,滿頭銀絲的女帝披著素色薄衫,靜靜依偎在陸云懷中,面上皺紋縱橫,卻難掩昔日風華。
陸云的鬢角也已斑白,手心溫熱地覆在女帝肩頭。
兩人無言,只是對著湖水看天邊那一抹殘陽漸沉。微風帶來水汽和花香,也吹起了女帝鬢邊幾縷白發(fā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