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靜靜對視了大概數秒,秦奉先躍入了這個空間,朝著蕭見信伸出了手。
不知為何,看見秦奉先的瞬間,蕭見信安心了下來,終于松下了那口一直提著的氣,下一秒,徹底昏死了過去。
……
醫療車的引擎發出低沉的嗡鳴,車身隨著不平整的地面輕微搖晃。
蕭見信的眼睫顫動了幾下,緩緩睜開了眼。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,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車頂冰冷的金屬橫桿和慘白的燈光。
消毒水味混合著泥土、血的氣味鉆入鼻腔。
黑暗、坍塌、呼吸斷絕……記憶回溯至最后那道光芒,和那張逆光中如同烙印般刻入腦海的臉。
他的視線下意識地轉向旁邊。
秦奉先就坐在不遠處的簡易折疊凳上,側對著他,正低聲對一名醫療兵交代著什么。他脫去了外面厚重的作戰服,只穿著深色的戰術背心,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臂,臉上身上都帶著未擦凈的煙塵和血跡,但身姿依舊挺拔如松。
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,秦奉先話語一頓,轉過了頭。
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。
秦奉先眼睛銳利依舊,只是扭頭跟醫療兵說:“你先處理。”
醫療兵走過來,將他手背上的針拔出,換了一瓶新的吊水瓶,問道:“有哪里痛嗎?腦袋、眼睛?”
蕭見信沒有說話,只是用手肘支撐起虛軟無力的身體,觀察著周圍。
他們在醫療車上,空間很大,從窗戶向外看去,景色正在快速倒退。
醫療兵在他眼前揮了揮手,問:“聽得到我說話嗎?看得見嗎?配合一下?”
蕭見信這才看向他,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態。
他傷得應該也很重,腦袋的確有點痛,身體各處也接連傳來疼痛感。
蕭見信張開嘴:“——”還好。
他一愣,吸了一口氣,又動了動舌頭:“——”喂?
醫療兵一下就明白了過來,拿著燈過來,扒開了他的嘴巴,照著燈看了看:“喉嚨沒問題,喝口水?!?/p>
蕭見信接過遞來的水一口飲盡,嗆了一口:“咳咳咳咳咳咳咳!”
醫療兵看了他一眼:“聲帶沒問題?!?/p>
等他擦干嘴再說話,依然是發不出聲音,大口喘息著,只有氣管里的嗬嗬聲。
“心理原因,”醫療兵收起了燈,重新給他檢查起其他地方,下了結論,“沒其他毛病,好得很,多吃點好的就行?!?/p>
要不是知道這人是自愈系異能者,醫療兵會懷疑這人真的是秦隊長從廢墟里挖半個小時挖出來的嘛。
他收起工具,坐到一旁,和其他人員一起待命。
而蕭見信摸了摸喉嚨,看向秦奉先,指了指自己的喉嚨。
秦奉先沉默幾秒,從兜里掏出了手機來,遞給蕭見信。
蕭見信接過手機,沒有密碼,他打開備忘錄,打起了字來。因為太久沒碰到過手機,一句話他打了好久才打出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