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敬堯只是靜靜聽著,未做任何回應。
安冬夏知道自己的想法在如今是多么離經叛道,所以她從未跟任何人表露過。
一招吐露,竟有些暢快之感。
落下最后一枚銀針,安冬夏吐出一口濁氣,坐在旁邊的椅子上,聽著窗外最后的蟬鳴再不出聲。
她不知道陸敬堯會怎樣看她,或是怎樣想她。
如果陸敬堯依然執著撇清關系,那她也欣然接受。
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課題,她不應該把自己的課題強加于陸敬堯的身上。
他已經失去得夠多了。
安靜的兩人各自沉默,等了半晌,陸敬堯睜開空洞的雙眼。
“我可以配合你。”
陸敬堯的語氣很淡,他瞥向安冬夏的位置,“只要你需要我。”
安冬夏又開始恍惚,她看著陸敬堯面上淡淡的笑容,由衷說道。
“謝謝。”
一開始各取所需,到現在的互相成全。
緣分使然。
安冬夏起身拔針,碎發輕輕掃過陸敬堯的耳畔。
陸敬堯不知道她用的什么香皂,只覺得那一股清甜的香味久久縈繞在鼻尖。
好香。
香得想伸出手臂將面前的人揉進懷里。
他深呼吸了一瞬,喉結滾了一下。
“那我在家等你。”
說的是以后。
陸敬堯在漫無邊際的黑暗里出現了一絲光亮。
如果兒時的幼稚承諾讓他惦念了十余載,可久別重逢并不能抵消世事無常。
只要她需要,他就會陪在左右。
不問結局,不管以后。
安冬夏把銀針裝進針包,起身告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