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理應是第一次下廚吧?”
謝培青緩緩地抬起眼眸,一本正經地注視著跟前梁懷月。
“你的廚藝……是跟誰學的?”
“他委實不擅長廚藝,若你當真想要學的話,日后可以跟我說。”
梁懷月沒好意思承認這是自己精心摸索的。
她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,略微有些不自然地斂下眼眸。
“這一次確實是我的問題。”
梁懷月自顧自地說著話,直截了當地將跟前這些碟子收起來。
隱約想起了什么事情,梁懷月忍不住偏頭看向謝培青,那雙漆黑透亮的眼眸中閃爍著些許訝異的神色:“謝大人剛剛的意思是說,您實際上是特別擅長下廚的?”
君子遠庖廚。
這樣的話,梁懷月從前不知聽說過多少次。
她無非是覺得,像是謝培青這般矜貴的人,萬萬不可能親自下廚。
看著梁懷月小臉上滿是驚詫之色,謝培青只是輕輕地點頭。
“略微會一些。”
但實際上,謝培青此番是過于謙虛的說法。
自幼時起,謝培青便不受父族中人的待見。
這一切的緣由,被人歸結為謝培青便是喪門星。
只因謝培青的降世,迫使他的母親大出血難產而亡,所有人將這一切的罪責統統推卸到剛剛出生的謝培青身上。
再后來,父親娶了續弦娘子進門。
那位娘子表面上看起來對謝培青極其疼愛有加,可背地里,她總是會想方設法地折磨尚且年幼的謝培青。
餓肚子,關柴房,吃發餿的飯菜,也是常有的事。
饑一頓飽一頓的經歷,早就已經讓謝培青怕了,他便只能偷偷從后院的狗洞爬出去,去外邊的田莊地里偷番薯自己學著煮吃食。
回想起從前的種種事宜,謝培青的思緒有些紛雜。
他一抬頭,就對上了梁懷月那雙憂慮重重的眼眸。
“謝大人適才在想什么?”
在謝培青微微出神發愣之際,梁懷月隱約察覺到了這周遭的氛圍,莫名變得愈加低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