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因曲紅娘常年累月地出入在各種女子之間,她對打探虛實這種事情自然是信手拈來。
僅僅是一天的功夫,曲紅娘便已然知曉了這些事。
瞧著曲紅娘著急忙慌地走進來,梁懷月放下手中的繡活,疾步匆匆地走上前去。
“紅娘,如今可是有什么進展了?”
說話時,梁懷月的眼底流露出些許關切的神色。
見曲紅娘累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,梁懷月還特地遞過去一盞茶。
“你先喝口水,我去找謝培青。”
這段時日里,梁懷月搬出了首輔府。
她暫住在錦繡樓,又因錦繡樓與按察司距離極近,為方便查案,謝培青索性是直接日夜守在按察司。
不成想,梁懷月剛剛走出門,正巧就撞上了迎面而來的謝培青。
額頭上,一陣疼痛感傳來。
梁懷月實在沒忍住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,向后退了兩步后,她這才抬起眼眸看過去。
“你——”
不等梁懷月說什么,謝培青微微蹙起眉頭。
“著急忙慌地作甚?這么不小心?”
斥責一聲,謝培青輕輕地抬起手,小心翼翼地摩挲著她那額頭上微微紅腫起來的地方。
“還疼嗎?”
責備的話被謝培青說了,現在他又提出關心自己的說辭,這反倒讓梁懷月有些不知所措。
她不著痕跡地退后,故意和謝培青拉開距離。
“謝大人,若非是您的話,我也不可能會受傷。”
聽見梁懷月陰陽怪氣擠兌自己的這種話,謝培青先是不自然地斂下眼眸,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,難得嚴肅地開口認錯。
“這確實是我太過于沖動妄為,實屬抱歉。”
先前的謝培青從來都是肅殺十足的模樣,他為人處事更是狠絕,從來都不會留情面。
以致于現在,梁懷月親耳聽見謝培青說出口的這種話,她只覺得有些目瞪口呆。
她眨巴著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,踉蹌著后退兩步。
“謝大人還真是反常。”
此刻,謝培青的眸色漸漸地暗下來。
他原是想要好好關心梁懷月一番,卻不成想,自己貿然的舉動竟然會變成這般弄巧成拙的模樣。
討不到半點好處,也沒辦法0令梁懷月領情。
正了正色,謝培青收起了眼底的關切,他只是恢復了最初那副從容又漠然的模樣,不疾不徐地說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