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靖央緩緩擱下茶盞,從容起身福了一禮。
“不知長公主想聽我說什么?”她嗓音如雪水初融,清冽卻不帶情緒,“為將時,我的責任是勝仗;如今身為郡主,難道還能僭越朝政,插手邊南三郡之事?”
長公主面色一僵。
許靖央唇角勾起極淡的弧度:“交到我手上的事,我自當竭盡全力,至于今日之議,既非我職分所在,亦非我權責所及,自然無話可說。”
字字如冰,句句見血。
既撇清了干系,又暗指此事本就不該拿來當眾逼迫。
司天月臉色也有片刻的局促,不過很快就掩飾了下去。
看出來許靖央的態度,方才還有些生氣的雷川,頓時坐了下去。
主帥不管,那他也不管。
好幾個剛剛也站起來反對的武將,像是收到了某種信息似的,紛紛落座,不再過問。
趙曦左右看看,站起來拱手說:“昭武郡主,皇上給予你特權,你食君之祿自然應該擔君之憂,怎么能如此漠視旁觀?”
不等許靖央說話,魏王就忽然拍了一下桌子。
那聲音讓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。
然而魏王還沒來得及開口發怒,就聽蕭賀夜冰冷道:“趙姑娘,北梁正在議當年之事,你此刻逼昭武郡主表態,是想替父皇做主,還是替北梁當說客?”
最后一句話落下,趙曦臉色刷地慘白:“殿下明鑒!臣女絕無此意!”
蕭賀夜冷笑一聲:“既無此意,為何獨獨揪著郡主不放?你知不知道現在商談的是國事,你又有什么身份,要求郡主表態。”
從未被蕭賀夜如此訓斥,趙曦當即面無血色。
趙副將急忙站起來,跪在地上。
“王爺息怒,皇上息怒,小女不懂規矩,只是心直口快,并無惡意。”
太子和顏悅色:“二弟,別動怒,大家各抒己見,才能為此事商量出一個好結果,趙姑娘言語或有不當,但忠心可鑒。”
魏王心中暗自嘀咕,怎么又被他二哥搶先說了?
皇帝陰冷的眼神掃過眾人:“行了!都少說兩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