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晦氣!”
黃忠看著這個當年和他好過的村花,出國務工兩年,帶著這個跟黑鬼濫交的早產兒回村,就覺得氣不順,還他娘喊自己二爹?
聽到這兩個字,黃忠就覺得自己頭上一片綠,向來都是他綠別人。
至于這小串串的騷媽,回村沒半年,扔下這賠錢貨,又跑到國外賣屄去了,如今這小崽子都8歲了,連個信的沒有,村里人都說死在了國外。
“爺爺,我不想看病了,咱走吧。”
黑蛋怯生生看著對他怒目而視的黃忠,黑黑的小手拽了拽黃老蔫的衣角,烏溜溜大眼睛噙著淚。
黃老蔫自然知道黃忠因為他那不爭氣的閨女,恨屋及烏,橫豎瞅著他這小孫子不順眼,可是小孫子那怪病,不看又不行。
“二……”
“忠啊,三伯知道的,專家好貴,身上也沒多少錢,你看這些夠不?!?/p>
黃老蔫鋪滿老繭的粗黑大手,摸了摸黑蛋的小腦瓜,皺得跟菊花似的老臉,擠出個跟哭似的丑笑,在褲兜里摸出個皺皺巴巴的布包,攤開那塊兒以看不出本色的破布,五張比他老臉還皺巴的紅票子,靜靜攤在手心。
“呲!就這?三伯,我黃忠又不是個要飯的,剛才我一張?zhí)K炮架的專家號,就賣了五千?!?/p>
黃忠目光掃視過唯唯諾諾的祖孫倆,尖嘴猴腮的臉上,那張歪嘴勾的越發(fā)歪斜。
剛才想起上個月在酒桌上,聽一個老鄉(xiāng)說起的事情,村里那片兒風景不錯的后山,要被一個什么大財團,開發(fā)成景區(qū)了。
恰巧這老東西,他家有片兒地,正好在一個主要景點兒,要是把那片地整過來,自己倒手再一賣,怕是這輩子花天酒地,夜夜肏嫰屄的錢,都夠了。
“這樣,忠,這500你先收著,回頭三伯,把家里的豬給賣了,再補給你?!?/p>
黃老蔫一聽掛個號要五千塊,這可比他半年的收入都多,慌里慌張的就要把那錢往黃忠手里塞。
“三伯,都是鄉(xiāng)里鄉(xiāng)親的,提錢多見外,再說你看我像缺這點錢的人?號給你,這錢你留著,買點吃點都行?!?/p>
黑蛋躲在爺爺身后,眨著大眼睛看著變臉比翻書還快的黃二狗,一臉懵懂,爺爺說這壞蛋,只認錢不認人。
“三伯,黑蛋的病,我打聽過,一時半會兒也治不好。”
“估計你們還得再來找?guī)状翁K大夫,很有可能還得住住院?!?/p>
“要是碰上了不能報銷的藥,這錢得海了去了?!?/p>
黃忠將一個專家號拍在黃老蔫手心的500塊錢上,臉上帶著笑意,又給祖孫二人指了指泌尿科的方向,心情愉悅的轉身走了。
……
仁愛醫(yī)院三樓,東角,泌尿科主任醫(yī)師,蘇向晚辦公室套間。
外側的一間是就診室,內側一間是辦公室。
辦公室不大,窗明幾凈,一塵不染,白墻上掛著一副男女生殖器的側面解剖圖,靠窗的辦公桌上擺著電腦和一盆蔫頭耷腦的綠蘿,消毒水味里混著淡淡的茉莉茶香。
顧城坐在老婆平日午休的躺椅上,擺弄著手機,時不時抬起頭,瞅了眼一門之隔的診室。
一想到,這會他那雪山仙女般的老婆,可能又在給某個陌生男人擼屌,心中氣血,就是一陣翻涌。
咬咬牙,不去想那些讓他不快的事情,低頭看向手機,在那個“蘇大夫病友群”里的群成員中邊翻邊記錄,只要有看到不順眼的名字,他便在一旁的小本兒上記錄下來對方“湫湫”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