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過幾日,梁靖的折子送云州而來,說是被沉河的銀子被采珠人聞氏一族歷經生死終于打撈上來數百兩,證據已經到手,加上天寒地凍,梁靖便命人停止打撈,以免把人凍壞了。
河流湍急,銀子在河底數十米,即便是采珠人都差點死在里面,為了避免有人起貪心,梁靖還派兵駐扎在周圍,等待來年天暖,朝廷再派人前去打撈。
除此之外,梁靖還查出一些知情官員貪贓枉法的證據,數罪合并,就地問斬。
蕭宴寧在宮里看到折子,不由地夸贊梁靖思慮周全。
硯喜心道,朝堂上比梁靖思慮周全的人多了去,也沒見皇帝這么欣喜。
只能說,情人眼里出西施。
守著這個秘密,硯喜每天是又驚又喜。
喜,無非是得蕭宴寧信任,這么大的秘密都沒瞞著他。
驚,蕭宴寧畢竟是皇帝,現在后宮空無一人,他剛登基,太上皇、秦太后還有百官暫時都沒對此事發表意見。但時間久了,無論是前朝還是后宮,肯定會談起此事。
他們可能拿蕭宴寧沒辦法,硯喜怕自己會成為突破口。
沒辦法,誰讓他從小跟在蕭宴寧身邊。
梁靖把云州事情處理完,帶著秋稅乘船上京那天,太上皇召了蕭宴寧過去。
蕭宴寧早就做好了心里準備,他原本以為老皇帝在梁靖殺了楊長戈的消息傳到京城時就會出面,結果一等等了這么些天。
楊太后雖然因太子的事對楊家傷透了心,可對蕭珩來說,楊家還是不可缺少的助力。
在京城,成年人都活著不易,更不用說孩子了,一陣風寒說不定就沒了。
太上皇見了蕭宴寧,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番,他直白開場:“知道現在外面怎么說你嗎?”
蕭宴寧:“無非是說兒臣故意打壓睿懿太子族親,也是在剪除蕭珩的羽翼。”
太上皇:“知道如此,手段還這么激進?!?/p>
蕭宴寧:“他們做錯了事,就該想到后果。別說今日是睿懿太子表兄,哪怕是兒臣的表兄,兒臣也會這么做。當然,兒臣的表兄沒這么蠢就是了?!鼻卣褟男【突涣锴锔鷤€泥鰍一樣,一句秦昭哥哥都不讓他喊,哪會輕易讓人抓住把柄。
楊長戈真心為蕭珩著想,就該讓楊家夾著尾巴低調行事。
他以為摸清了太上皇的性子,就覺得他也會如此,腦子是個好東西,可惜他沒有。
太上皇揉了揉額頭:“別人不知道,朕還不知,你這是在給梁靖收拾爛攤子吧。”要是梁靖把人送到京城,哪有這么多流言蜚語。
蕭宴寧:“父皇看事怎么光看表面,這和梁靖有什么關系。是兒臣眼里容不下又蠢又毒的人。”
太上皇:“……”好吧,這話也沒法反駁,楊長戈做事確實又蠢又毒。
太上皇今日主要也不是為了此事,事已至此,他提點一下也就是了。
于是,太上皇轉移了話題:“再過些時日就要過年了,宮里冷清的很,你母親這些日子在宮里也落寞的很,想著宣些才情性情都好的閨秀入宮,到時你也去見上一見?!?/p>
說到這里,太上皇也是無語了,都成皇帝的人了,蕭宴寧身邊竟然還干干凈凈,從小到大除了秦溪還有服侍他的那些奶娘,他連女子的手都沒拉過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