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圍幾個家境稍好的學童也跟著起哄。
“就是,別給臉不要臉。”
“趕緊松手,弄壞了高公子的衣服,你賠得起嗎?”
李知安的臉色沉了下來。
她緩步走過去,并未出聲,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。
原本喧鬧的角落瞬間安靜下來,所有孩子都嚇得噤若寒蟬。
高笠一回頭,看到李知安,臉上的囂張氣焰頓時消散,有些心虛地松開了手。
“縣……縣主。”
李知安沒有看他,而是彎腰扶起險些摔倒的越秀,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,又將那本被抓得皺巴巴的書撫平。
“書是用來做什么的?”她輕聲問越秀。
越秀怯生生地答:“是……是用來明事理,長知識的。”
“說得好。”李知安贊許地點點頭,這才將視線轉向高笠,“那你告訴我,你從書里學到了什么?是恃強凌弱,還是結黨營私?”
她的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高笠的頭垂得更低了,囁嚅著說不出話來。
“我開辦民學監,是為了讓你們無論出身貴賤,都有一個公平求學的機會。但公平,不是縱容。”李知安的聲音冷了幾分,“高笠,你仗著自己家境優渥,屢次欺凌同窗,可見《論語》你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。”
“罰你將《禮記·學記》抄寫五十遍,明日清晨交給我。若再有下次,便不必再來了。”
五十遍!
高笠的臉瞬間白了。
那可是整整一篇,五十遍抄下來,手腕都要斷了!
但他不敢反駁,只能咬著牙應下:“學生……知錯了。”
李知安處理完此事,并未多做停留,轉身離開。
看著她遠去的背影,越秀的眼中充滿了感激與崇拜。
而高笠則滿心怨毒地瞪著越秀,卻不敢再有任何動作。
李知安回到自己的院子,程向行已經等候在了那里。
他今日穿著一身尋常的青色布衣,看上去更像個溫潤的教書先生。
“程先生今日怎么有空過來?”李知安請他坐下,親自為他沏了杯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