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嗓音中難掩悲涼。
對于真正熱愛丹青的人來說,不按自己的本心繪畫無疑是殘忍的,悲哀的。
這點上,宋彤比他幸運。
至少喜歡畫工筆畫,即便不喜歡,拿它做工具用來在權貴中斡旋,她也樂意。
只有讓他們看到她能帶來價值,她才有價值,才能穩居行首。
出于情誼,韓若拙幫她造勢,替她招攬不少為貴人繪畫的活。
近日一幅畫是給孟家人畫的。
之前畫過一幅黃筌的山茶花,對方很滿意。
這回連紙都送來,要她臨摹,務必做到真假難辨。
畫贗品一直是行業禁忌。
但是貴人的要求,她哪能拒絕?緊趕慢趕地畫好,親自送去府上。
孟家的仆人領著她穿過蓮花檐柱門,轉過奇石屏風,來到花園前的亭子里等候,說是姑娘有幾句話和她說。
一個悠長的午后,初夏的池塘青蛙呱呱叫個不停,鳴蟬也開始聒噪。
清冷幽長的蘭蕙香漫溢花園,微風吹過,翠綠的樹葉里頭飛出一只五色鸚鵡,撲騰著翅膀,學舌叫:“贏啦,贏啦。
”綠蔭下,孟弗諼坐莊和李清照,晁頤,外加松雪四人玩葉子戲。
李清照是高手,從她手里贏一把真不容易。
孟弗諼心情大好,下一局又加大籌碼。
一局葉子戲總共五張金葉子,抽中的金葉子可以換成任何一張牌。
幾只手一只接著一只抽,心里都期望能抽中金葉子。
李清照笑道:“你要加大籌碼,我就想問問之前的賬你打算怎么還?”孟弗諼得意道:“我現在可是富貴閑人。
嫁妝換成了白花花的銀子任我花。
銀子不夠還有字畫呢!你怕了?”李清照哈哈大笑:“怕你輸太慘。
”她看向松雪,“你是一拖一。
”孟弗諼抽牌,“我看下午還能玩兩把。
玩完把之前的賬結了。
”晁頤問道:“好久沒看見洵美了。
”孟弗諼接話:“她現在一門心思撲在生孩子上,廟也拜了,送子觀音也請了又去道觀供奉香火,哪有空。
”之前也請她來。
她總說有事,全是家中瑣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