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賓利慕尚,車身光可鑒人,低調卻氣勢迫人。司機早已恭敬地站在車旁,為她拉開車門。
蘇晚晴坐進車里,車內空間寬敞,內飾奢華,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皮革和香氛的味道。這一切都與她格格不入。秦風將她的行李箱放入后備箱,然后坐進了副駕駛座。
車子平穩地駛離了破舊的居民區,匯入城市的車流。窗外的景象飛速后退,熟悉的街景逐漸被繁華的商業區和摩天大樓所取代。
車廂內一片寂靜,只有空調運作的微弱聲響。
蘇晚晴緊張地交握著雙手,目光望著窗外,心情復雜難言。她從一個困境,跳入了另一個未知的、可能更加艱難的境地。
似乎是為了打破沉默,也可能是出于職責需要交代一些事情,秦風從前座轉過頭,語氣平穩地開口:“蘇小姐,凌總工作繁忙,近期可能不會經常回別墅。您的日常生活會有專人打理,這是您的副卡,用于日常開銷,沒有額度限制,但所有消費記錄凌總那邊都會看到。”
他遞過來一張黑色的信用卡,邊緣鑲嵌著細碎的金色,透著尊貴和冰冷。
蘇晚晴看著那張卡,沒有立刻去接。她知道接了意味著什么,意味著她將開始徹底依賴那個男人的供養。
“我……”她遲疑了一下,“我可能需要出去工作……”
秦風推了推眼鏡,語氣沒有任何變化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:“抱歉,蘇小姐。協議條款里有明確規定,在契約期間,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和曝光,您不能外出工作。凌總會負責您的一切開銷。”
蘇晚晴的心沉了下去。是了,那份協議里確實有這一條。她差點忘了,她不僅賣掉了婚姻,也賣掉了自由。她將成為一只被圈養在金絲籠里的雀鳥。
她沉默了幾秒,最終還是伸出手,接過了那張卡。指尖觸及卡面冰涼的溫度,讓她忍不住輕輕一顫。
“謝謝。”她低聲說,將卡緊緊攥在手心,棱角硌得生疼。
秦風似乎記意于她的配合,繼續交代:“別墅里的管家是林伯,傭人張媽,司機小陳,他們都是凌總用慣的老人,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。您有什么需求,可以直接吩咐他們。但請注意,”他頓了頓,語氣微凝,“不該去的地方不要去,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問。尤其是凌總的書房和臥室,未經允許,嚴禁進入。”
他的話語禮貌周全,卻每一句都在清晰地劃出界限,提醒著她客人的身份,不,甚至連客人都算不上,只是一個暫住的、需要遵守無數規則的“合作者”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蘇晚晴低下頭,輕聲應道。一種難以言喻的屈辱感和渺小感包裹著她。
車子駛離了喧鬧的市區,進入了一片環境幽靜、守衛森嚴的頂級別墅區。綠樹成蔭,私密性極佳,每一棟別墅都占地廣闊,風格各異,如通矗立在城市邊緣的孤傲城堡。
最終,車子在一扇氣派的黑色雕花鐵門前緩緩停下。攝像頭識別了車牌,鐵門無聲地向兩側滑開。
車子駛入,沿著一條寬闊的車道又行駛了一小段路,才在一棟宏偉壯觀的現代風格別墅主樓前停下。別墅通l采用淺灰色調,線條利落,巨大的落地窗映照著藍天白云和周圍的綠意,氣勢恢宏,卻也冷冰冰的,缺乏煙火氣。
司機為她拉開車門。蘇晚晴深吸一口氣,下了車。
站在偌大的庭院里,仰望著這棟如通藝術館般精美卻冰冷的建筑,她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和窒息感。
這就是她未來一年要生活的地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