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這時,阮文瑾三兄弟才真正松了一口氣,圍上來急切地查看弟弟和妹妹的情況。
“驍兒沒事吧?嚇著沒有?”
“清禾,你沒受傷吧?”
“南嘉妹妹,你怎么樣?”
南驍撲進南嘉懷里,哭得更大聲了。阮清禾輕輕搖頭,示意自已無事。南嘉一邊拍著弟弟的背安撫,一邊還在罵罵咧咧:“王八蛋!敢動我弟弟!活膩歪了!”
危機解除,后怕和愧疚瞬間淹沒了阮家三位哥哥。
阮文瑾看著妹妹們略顯凌亂的發(fā)鬢和衣襟,再想想自已剛才的無力,俊朗的臉上記是自責(zé)和懊悔:“……虧我們還是兄長,關(guān)鍵時刻,竟……竟還要妹妹們挺身而出保護我們……我們真是……枉讀圣賢書!”
阮文瑜也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笑,臉色發(fā)白,他看著南嘉那副護崽母豹般的模樣和阮清禾冷靜得不尋常的神情,苦笑一聲:“平日里總覺得練那些拳腳是粗人所為……今日才知道,手無縛雞之力,連家人都護不住……真是可笑。”
就連一向沉浸在技術(shù)世界的阮文玨(林凡),也緊緊攥緊了拳頭,看著地上被拖走的人販子,眼神冰冷。他空有超越時代的知識,卻在突如其來的暴力面前束手無策,這種無力感讓他極度不適。他低聲道:“……或許,我也該打幾件……防身的東西。”
阮清禾和南嘉看著三位兄長懊悔又后怕的模樣,心中的火氣也消了些。
南嘉撇撇嘴:“現(xiàn)在知道后悔了?早干嘛去了!以后早上都給我起來練!誰偷懶誰是小狗!”
阮清禾語氣溫和了些,卻也帶著堅定:“哥哥們不必過于自責(zé)。只是經(jīng)此一事,須知有些風(fēng)雨,并非書本或錢財所能抵擋。多一分力量,便能多護住一分想護著的人。”
三位哥哥聞言,重重地點了點頭。看著眼前這兩位仿佛脫胎換骨的妹妹,他們心中第一次對“力量”有了全新的、迫切的認識。
這個元宵節(jié),注定讓他們難忘。而阮府清晨的“五禽戲”練習(xí),從這一天起,恐怕要變得更加認真和……實戰(zhàn)化了。
翌日,阮府門前來了兩輛看似樸素實則處處透著雅致底蘊的馬車。一位衣著端莊、氣質(zhì)溫婉的中年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款款下車,身后跟著幾名捧著禮盒的仆役。
門房通傳后,阮老夫人和阮母親自迎至二門。來的不是別人,正是昨日被救下的那位姑娘的母親——皇家書院溫夫子的夫人。
溫夫子雖無實權(quán),但身為當今陛下年少時的伴讀,在皇家書院德高望重,門生故舊遍布朝野,地位清貴超然。其夫人亦是出身書香名門,舉止談吐皆是不凡。
溫夫人一見阮老夫人,便快步上前,眼圈微紅,深深一福:“阮老夫人,阮夫人,冒昧打擾,妾身今日是特地攜小女來謝過府上千金昨日救命之恩的!”
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,顯然是后怕不已。昨日若非阮家兩位小姐仗義出手,她那唯一的女兒恐怕就已遭毒手,屆時真是叫天天不應(yīng)了。
阮老夫人連忙扶起她:“溫夫人快快請起,這可如何使得!昨日之事,任誰見了也不會袖手旁觀,不過是恰巧被我家那兩個皮猴撞見了,豈能當此大禮?”
說話間,溫家小姐也上前,對著阮老夫人和阮母親自道謝。她今日氣色好了許多,但眉眼間仍帶著些許驚魂未定的柔弱,更顯楚楚動人。她特意提出要親自向阮清禾和南嘉道謝。
阮清禾和南嘉被請了過來。兩人今日倒是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穿著裙衫,行了禮。
溫小姐一見她們,便要行大禮,被南嘉手快一把托住:“哎別別別!溫姐姐你可別這樣,我們就是順手的事兒!那幫混蛋太囂張了,換了誰都得揍他們!”
她話說得直白,逗得溫小姐破涕為笑,溫夫人也忍俊不禁。
溫夫人拉著阮清禾和南嘉的手,仔細端詳,越看越是喜歡和驚訝。昨日慌亂,未及細看,今日一見,這兩位小姐,一位清麗脫俗,眼神沉靜如水;一位明艷活潑,笑容爽朗如陽。更難得的是那份臨危不亂的勇氣和那般利落的身手,與她平日里見的閨閣小姐截然不通。
“昨日真是多虧了兩位小姐,”溫夫人感激道,“小女回家后說了,若非二位身手了得,果斷出手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二位小姐真是……巾幗不讓須眉。”她斟酌了一下,用了這個詞,眼中記是贊賞。
她帶來的謝禮也極為用心,并非一味追求貴重。既有上好的文房四寶、古籍字畫(投阮家所好),也有時新的錦緞、精巧的首飾(給姑娘家的),還有幾盒珍貴的藥材和安神補身的補品,顯然是考慮到兩位小姐昨日動了力氣又受了驚嚇。
阮老夫人和阮母推辭不過,只得收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