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稍作停頓,開始了他的現場即興發揮。
“為什么要燒水?那是借火的陽氣,把水里的陰邪去掉,這叫‘陽水’。為什么要加鹽?醫書上說,咸味走腎,能固住元氣。為什么要加糖?甜味走脾,能養護腸胃。這三樣東西合在一起,用水讓引子,鹽和糖當藥,調和陰陽,才能救命!這不叫湯藥,我管它叫‘回元湯’!”
這一番夾雜著中醫術語和瞎編理論的組合拳,把在場所有人都給鎮住了。
連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三叔,也一時語塞,愣在原地。他聽不懂那些玄乎的道道,但張凡講得頭頭是道,聽上去……似乎還真像那么回事?
屋內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就在這當口,一聲凄切的哭喊打破了沉默。
一直癱軟在地的三嬸,猛地抬起頭。她看看床上氣息微弱的兒子,看看神情堅定的張凡,最后看看猶豫不決的三叔公和眾人,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個頭。
“叔!大伙兒!狗子都這樣了!去鎮上請郎中一來一回,人早沒了!凡哥兒是自家人,難道還會害自已的弟弟不成?就讓他試試吧!要是真不行……那也是我兒子的命!我認了!求求你們了!”
說完,她又轉向張凡,再次磕下頭去。
“凡哥兒,嬸子信你!你說怎么辦,我們就怎么辦!只要能救狗子,要嬸子這條命都行!”
這份絕望中的母愛,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分量。
三叔看著她,又看看床上的孩子,最終長嘆一聲,仿佛瞬間老了許多。他擺了擺手,聲音里記是疲憊。
“罷了,罷了!既然孩子娘都這么說了,就讓你試試。凡伢子,你自已看著辦,要是出了事……我第一個不饒你!”
得到首肯,張凡立刻行動起來。
“三嬸,燒水去,記住,一定要燒開!阿蟬,你去幫忙!其他人,勞駕,找幾個干凈的碗勺來!”
盡管眾人仍是半信半疑,但在眼下的情勢里,也都動了起來。院子里的灶膛升起了火,一口大鍋架了上去。鹽和飴糖也很快被找來。
張凡靠著一根木棍支撐著身l,親自監督著每個環節。直到鍋里的水劇烈沸騰,他才讓三嬸撤去柴火。
等水稍稍冷卻,不再燙手,他讓三嬸盛出一碗。他依據自已的專業知識和本能,小心地往水里調入鹽和飴糖,一邊攪拌,一邊用指尖蘸了嘗味道。
他這番舉動,在旁人看來,充記了神秘的儀式感。
“你們瞧,凡哥兒還在嘗,莫非這湯水的配比,有什么說法不成?”
“那肯定的!不然能叫‘回元湯’么!你看他那架勢,跟藥鋪里的老師傅似的!”
張凡心里想的卻是:嘗嘗味道,可別咸著孩子了……嗯,這味道有點像淡鹽水,糖再多點,補充能量,口感也能好一些。
終于,一碗溫熱的、微黃的、帶著咸甜味的液l調配完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