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且奸污女人又算什么?一群男子漢,在莊稼地里欺負十來歲的小姑娘,這也算是被迫無奈籌集軍糧嗎?”
這番話把戴平說得面紅耳赤,其實他是知道有這些現象的,但手底下的戰士們搶糧,需要發泄情緒,他向來是睜一只眼,閉一只眼,沒必要全都計較。
但唐禹把這話挑明,把事情說開,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所以戴平只能道:“我們從來沒有準許過肆意屠殺百姓、奸污女子,這是他們下邊作風不良。”
唐禹沉聲道:“這就是問題所在。”
“一支軍隊,連基本的紀律都沒有,怎么在戰場上做到令行禁止?”
“他們殺百姓,奸污女人,這樣的行為,又如何維持一支軍隊的軍心?”
“這樣的軍隊,真的會舍命戰斗嗎?他們或許連自己為什么而戰斗都不知道。”
“作為你的朋友,我難道不該幫你制止他們嗎?作為譙郡的郡丞,我難道不該阻止他們嗎?”
“如果真是那樣,我不配做你的朋友,因為我連基本的良知都沒有。”
戴平一時間愣住了,意思是你唐禹都是在為我考慮?
他想起傳言中,唐禹在舒縣的所作所為,然后還真有些疑惑了,難道唐禹還真是個好官?
于是戴平唯有嘆息道:“唐郡丞,你是對的,你說的有道理,但實際辦事卻沒有那么容易。”
“打仗是要死人的,我們管得太緊,誰愿意為我們效力啊?適當的縱容,反而能讓士兵忠誠。”
“這世道就是如此,你我心中有良知,卻也沒有意義。”
聽聞此話,唐禹沉默了。
他搖了搖頭,端起酒一飲而盡,表情有些無奈。
“戴兄,我明白了,有些事也怪不得你。”
“整個大晉的風氣就是這樣,大家都縱容,唯獨你不縱容,那也沒人跟你了。”
“說到底,都是治國的問題。”
此話一出,戴平立刻變了臉色,連忙道:“唐郡丞慎言!這話可不興說!傳到宮里,你可討不到好啊。”
唐禹重重哼了一聲,道:“我怕什么?我孑然一身我怕什么!”
“戴兄,你是不知道,我在舒縣干的好好的,眼看著那邊已經重新煥發生機了,結果呢,陛下一紙調令就把我弄到譙郡來。”
“我治理好的舒縣,又不知道被那個貪官污吏接管了。”
“譙郡在打仗,眼看著情況不好了,說是專門派我來處理問題,呵,我是文官啊,我怎么打仗?我怎么處理問題?”
“還不是有人在陛下面前進言了,故意派我過來送死罷了。”
戴平苦笑道:“唐郡丞,你…唉…”
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。
唐禹則是繼續道:“還不是因為沒有背景罷了,被謝家趕出來之后,就有人見不得我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