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徽睜開眼,咯咯笑了起來,歪著頭道:“膽小鬼,為什么怕我?”
唐禹搖頭道:“不怕。”
王徽道:“是啊,你連謝秋瞳都不怕,卻偏偏怕我。”
“你甚至敢要她跪下,敢要她陪睡,卻不敢親我。”
唐禹沒有回答。
但他心中有答案。
為什么敢和謝秋瞳互懟?因為他怕謝秋瞳。
他知道對方如果真的想害他,那根本斗不過,所以擺爛,所以干脆據理力爭。
什么陪睡,什么主奴,無非都是角色扮演游戲罷了,她謝秋瞳不會真的陪睡,唐禹也不敢真的要。
無所謂,所以無所畏懼。
可…他對王徽不是無所謂。
“你要告訴我。”
王徽眨著眼睛,看著唐禹,很認真說道:“雖然我只有十六歲,但我感受得到,你在逃避我,你在故意推開我。”
“從小主母就對我說,想要什么就大膽說出來,所以我大膽問你了。”
“我問你了,你愿意回答我嗎?還是要我去猜,去患得患失,去難過?”
她的聲音清晰而顫抖。
唐禹知道自己躲不過了。
他無奈搖了搖頭,道:“王家的明珠,漂亮、單純、善良,卻又勇敢、自信、聰慧。”
“你身上像是閃著光,像是燃燒著火焰,耀眼奪目,璀璨生輝。”
他嘆了口氣,緩緩松開王徽,朝前走去。
走在官道上,他輕輕道:“而我,像是深淵之中的一條毫不起眼的魚,漫無目的在這個世界游蕩著,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,會面對什么樣的結局。”
“我不敢相信有那么一束光,會義無反顧選擇照耀我、溫暖我,給我一切。”
“我也怕被那一束光照得太明亮,暴露了身上所有的斑點、污穢和缺陷。”
“我知道我沒那么好,所以不敢承受太無暇的東西。”
王徽看向他,道:“是自卑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