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臉色變得嚴肅,沉聲道:“‘理’學說,給我,你認真的?”
唐禹道:“堂伯認真,我就認真。實話實說吧,昨晚就家族里的人和你的學生,只要他們保密,‘理’學說可以是在場任何一個人的?!?/p>
“要給你,也就是我們關起門來商量一下的事?!?/p>
謝愚微微瞇著眼,咧嘴笑道:“沒有那么便宜的事吧,你想要什么?”
唐禹道:“堂伯想要什么?想要‘理’學說,還是想要那些虛無縹緲的承諾和所謂的外戚身份?”
謝愚想了想,才道:“外戚不如高官,有志向的人自然不愿意被這層關系束縛,你岳父心懷大志,瞧不上那些。”
“但你堂伯我,說好聽點那是大儒,說難聽點,破教書先生罷了。”
“能讓自己的身份往上走一走,也能得點金銀財寶,所做的事也不算出賣家族,有何不可?”
“讓秋瞳嫁給司馬紹,算不得委屈她,誰敢說我做得不對?”
“正因如此,你岳父才容得下我?!?/p>
說到這里,他又笑了笑,道:“但是吧,人是要自己成全自己的,靠別人終究是靠不住。”
“我能在學術上有一番造化,能成為名震天下的鴻儒,能名垂青史,那外戚又算什么?”
“人們都說,大人為利,小人為名。”
他自嘲道:“為何?。恳驗榇笕苏莆樟藱啾梢暂p松撈到利益。而小人沒有權柄,永遠處于下風,無法直接撈取利益,只能先打出名氣,靠著名氣去撈利益。”
“你堂伯在外人看來算是大人物,但比起那些高個子,我也就是個小人?!?/p>
“追求點名聲,追求點德望,不過分吧?”
瞧,這老狗多聰明,把方方面面都看透了。
唐禹道:“如果堂伯都算小人,那我就更渺小了。”
“‘理’學說這個名聲,不是我這個小小的肩膀扛得住的,堂伯深耕儒學數十年,桃李滿天下,又有家族支持,才撐得住這樣的名?!?/p>
“把這個名給你,我想得通,也愿意去做。”
謝愚顯然很高興,但又有些壓力。
他端起了茶壺,再次給唐禹添茶。
添完之后,才深深吸了口氣,道:“說吧,你要什么?你要我回絕司馬紹,轉頭站在你這邊,保護秋瞳,對吧!”
唐禹瞥了他一眼,輕輕道:“謝秋瞳真的需要我們保護嗎?”
謝愚身影微微一震,頓時瞇起了眼,緩緩說道:“你真不簡單?!?/p>
唐禹道:“堂伯為了名,我這個晚輩擔不起名,也求不到利,我求一條活路行不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