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!你在干什么?!”
希特勒終于反應過來。
聲音里滿是憤怒與難以置信。
德語的嘶吼帶著戰場練就的戾氣。
他沖上前,蹲在地上,想要撿起那些碎片。
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秋風將碎片吹得更遠。
他的手在顫抖,眼神里充滿了血絲。
之前的疑惑蕩然無存,只剩下被踐踏尊嚴的怒火:“你既然覺得畫得好,為什么要撕了它們?!你是在嘲笑德國的苦難嗎?!”
周圍的行人被這邊的動靜吸引,紛紛圍了過來。
有法國市民,有華夏留學生,還有幾個德國難民。
有人對著秦風指指點點,用法語議論著“這個人太過分了”。
也有德國難民露出憤怒的表情,悄悄圍了過來,似乎想為希特勒出頭。
秦風卻依舊平靜。
他看著憤怒到幾乎失控的希特勒。
“我承認,你的畫很真實,也很有力量。”
秦風用德語緩緩開口,聲音里沒有絲毫歉意,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冷靜:“但你有沒有想過,光靠‘畫苦難’,能改變什么?”
”你靠賣這些畫,只能換幾個面包?”
他指了指地上的碎片,又指了指街頭乞討的德國難民:“你把憤怒藏在畫布上,只能讓自己更痛苦,卻改變不了德國被壓榨的命運,這樣的‘畫’,除了能讓你自我安慰,還有什么用?”
希特勒愣住了,憤怒的情緒像是被一盆冷水澆滅,只剩下茫然。
他看著地上的畫碎片,又看了看街頭的難民。
嘴唇動了動,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秦風說的,正是他最痛苦、最不愿面對的現實。
他痛恨《凡爾賽和約》,卻連改變的方向都沒有,只能靠畫畫發泄。
秦風彎腰,將那枚十法郎的銀幣重新撿起來,放在希特勒面前的木板上:
“這十法郎,不是買你的畫,是買我剛才說的這些話。”
“至于你的‘憤怒’”
他頓了頓,眼神變得銳利,用德語繼續說道:“如果你只想靠畫畫混日子,那你的憤怒就只配被生活撕碎。”
“但如果你想做更有意義的事,想讓德國真正擺脫壓迫,想改變自己的命運。”
“——或許,我們可以談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