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嘶啞,卻異常平靜,每一個字都像冰錐,扎向他,也扎向我自己。
“你救了我的命兩次。一次在手術臺,一次剛才。”
他眼中升起一絲微弱的希冀。
我卻繼續說了下去,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:
“但把我推下懸崖的,也是你。每一次,都是你。”
“不是的!溪月,我不知道她會……”他急切地想要辯解。
“你不知道?”
我輕輕打斷他,終于將視線轉向他,那里面沒有了恨,只剩下無盡的疲憊和荒蕪。
“你只知道她的脆弱,她的需要,她的恩情。那我的呢?顧景明,我的命,在你一次次選擇里,到底算什么?”
他徹底啞然,臉色灰敗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。
警察沒有再給他機會,開始正式對他進行詢問,關于他離開的細節,關于沈樂的情況。
而就在這時,我的主治醫生拿著最新的檢查報告走了進來,臉色凝重地看向院領導和我:
“傅女士,因為剛才劇烈的缺氧和情緒波動,你的腫瘤情況……出現了不好的變化。必須立刻進行第二次手術,否則……”
否則,時限無多。
命運仿佛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。
他剛剛又一次“救”了我,卻馬上又要面對可能徹底失去我的結局。
顧景明猛地抬頭,聽到“第二次手術”時,他的眼神驟然亮起一絲近乎偏執的光,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:
“手術!對!手術!我來做!溪月,這次我一定……”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