鄔辭云冷笑了一聲,她也不慌,而是直接披衣而起,喚了守夜的下人進來,問道:“容檀去哪里了?”
小廝不敢抬頭,只恭謹回道:“回大人,容管家現在還跪在外面。”
“他倒是夠乖覺。”
鄔辭云將手里的牌子擲給小廝,冷聲道:“持我的手令把容檀拖出去,讓外面的兵將砍了他的腦袋!”
小廝嚇得跪在地上,他不明白鄔辭云為何會突然發這么大火,但還是想為容檀求情,“大……大人,容管家他……”
鄔辭云靠坐在軟榻之上,冷淡道:“再多嘴,就連你也一起砍。”
小廝立馬閉上了嘴,他抓著令牌的手都哆哆嗦嗦,強忍著懼意要起身去傳令。
鄔辭云自己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,仿佛絲毫不為后續所造成的結果擔心。
最終還是系統先敗下陣來,在小廝即將踏出房門的前一刻發出了尖銳爆鳴,【等一等!我說!】
以鄔辭云的心狠程度,它是真的不懷疑她能真的弄死容檀。
“慢著,先回來。”
鄔辭云慢悠悠開口喊住了小廝,她沒有把令牌收回,而是讓小廝先站在那里等上一會兒。
只要系統再耍心眼,她就直接下令把容檀處死。
系統對于她這種近乎威脅的行為只能忍耐,開口道:【我只能告訴你容檀是梁朝皇室血脈,多的我也已經不能再透露了。】
【我不讓你殺他不僅是為了劇情不崩潰,更是因為如果容檀死了,那日后你去了梁朝會平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。】
如果是這樣,其實倒也能解釋為何容檀死活不愿意對她說實話。
鄔辭云聞言若有所思,她暗自記下系統的話,但卻并未繼續全然相信,打算改日再讓人按照這個線索去細查一番容檀的來歷。
小廝許久都沒有等到鄔辭云出聲,他小心翼翼覷了她一眼,眼見鄔辭云神色緩和,他大著膽子再度開口,“……大人可是要收回成命?”
鄔辭云抬眼瞧他,納罕道:“你倒是不怕死,這種時候還想著幫他說話。”
“大人恕罪。”
小廝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,懇切道:“容管家心腸好,平日對我等多有照拂,對兩位小主子更是愛護無比,小的不知容管家到底犯了什么錯,只求大人看在容管家曾經的好處上寬恕一二……”
容檀為人和善寬和,從來不以勢壓人,旁人有難處更是傾囊相助,毫不吝嗇,府中下人或多或少都承過他的情。
小廝今日肯冒著被砍頭的風險為容檀求情,也都是因為受過他昔日的恩惠。
鄔辭云聞言面色平靜,她徑直掠過跪在地上的小廝,直接推開了房門。
容檀衣著單薄跪在雪地之中,就連身上都積了薄薄的一層細雪,可他的脊背依然挺直,仿若雪中折翅的白鶴。
鄔辭云接過廊下侍從遞來的傘,她慢吞吞走到了容檀的面前,垂眸細細打量著他。
容檀眼眶微紅,他沒有想到鄔辭云會露面,鼓足勇氣伸手輕輕扯住了她的衣袖。
“手怎么這樣涼。”
鄔辭云握住了他的手,她俯視著面前的容檀,就像是在審視一把即將握在手中的利刃,判斷他的價值足不足以讓自己讓步。
許久,她的臉上浮現了笑容,柔聲道:“好了,跟我回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