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抬頭時,雙眼滿是怨毒!
“謝桑寧——!!!”
“都是你!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!!”
她瘋狂地捶打著地面,“你為什么要回來?!你為什么要搶走屬于我的一切?!沒有你之前!我是父皇最寵愛的女兒!我是京城最耀眼的明珠!你一回來…什么都變了!什么都毀了!我恨你!我恨你!我要你死!!!”
她癲狂地哭喊著,咒罵著,涕淚橫流,狀若瘋魔。
精致的妝容早已糊成一團,華麗的宮裝沾滿了灰塵和碎屑,曾經高傲矜貴的二公主,此刻只剩下狼狽、怨恨和歇斯底里。
德勝冷漠的看著地上這個失態癲狂的公主,眼中沒有半分憐憫,聽到她的話,眼中更是冰冷。
“公主殿下,旨意已下,請…好自為之。”
他微微躬身,帶著侍衛離開了公主府。
他怕再待下去,聽見裴明月這些罵大小姐的話,會忍不住上前踹兩腳,壞了小姐的大事!
還要提醒小姐,這裴明月怕是已經恨到瘋魔了,一定要小心。
指不定下一次,失去理智的二公主,就是沖著大小姐的命去了。
現在,是時候該去將軍府送皇上安撫的賞賜了。
一想到馬上就能去將軍府,還能和小姐說上話,德勝就激動得不行,嘴都快咧到耳根了!
一回頭,卻發現自己的徒弟德才竟也十分興奮,眼睛都在閃著光。
德勝一巴掌拍在了德才腦門上:“咱們辦事的,你高興個什么勁!這是能高興的差事嗎!蠢東西。”
——
鳳藻宮內殿,皇后蕭鳳儀懸腕執筆,素白宣紙上“靜水流深”四個字剛寫到“深”字的最后一捺,貼身宮女碎步近前:“娘娘,二公主府上的白青求見。”
“讓她進來。”
白青進來時,步履比平日沉重幾分。
她規規矩矩行了大禮,頭埋得極低,露出的脖頸繃得緊緊的。
“娘娘,”白青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緊繃,“二公主殿下…又被皇上責罰了。”
蕭鳳儀端起手邊的茶盞,蓋子輕輕刮著盞沿,沒說話。
白青深吸一口氣,將裴明月如何請謝桑寧不成反被拿住把柄,謝桑寧如何拖著“病體”入宮告狀,皇上如何震怒之下罰俸、延長禁足乃至最后那句“貶為庶民”的口諭,一五一十地復述了一遍。
末了,她再次深深地磕了頭:“奴婢…有負娘娘重托,未能規勸殿下,甘愿領罰。”
殿內死寂。
只有茶盞蓋子刮過瓷邊的聲響,一下,又一下,刮得人心頭發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