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下眼睛的那一刻,他瞄到旁邊的嚴隨,嚴隨一雙眼睛發(fā)亮,耳朵都要豎起來了,恨不得蹲在謝施主面前,將謝施主說的每個字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智遠和尚想要將小徒弟拉扯過來,可惜……他的佛法不夠精深,比不過謝施主嘴里那些“道理”。
“將來還能做得更多,不止為他自己贏得名聲,為大名府瓷器揚名,日后憑借這些還能幫一些新建的瓷窯燒出合格的瓷器。”
“大名府瓷窯不少,但誰又能說,清楚所有瓷窯的情形?”
“瓷窯大名府早就有了,我也不會插手這些,”謝玉琰道,“但大名府泥爐才剛剛做起來,又是從我這里開始,既然想到了,何不立即著手做周全?”
縣丞聽到“大名府泥爐”,心里就格外舒坦。
不是楊氏泥爐,也不是謝氏泥爐,而是大名府泥爐,聽聽……這都能寫到考績上了。
“我剛剛交出泥爐的做法,想要查驗泥爐,都萬分艱難,將來泥爐走出大名府,還不知道會弄成什么模樣。”
“泥爐與尋常瓷器還不同,爐身陶化不好,火大干裂,日后用來燒佛炭時,都可能被燒壞釀成大禍?!?/p>
(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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砸了
“這不是我本意,更不是智遠大師想看到的結果。”
被點名的智遠大師,下意識停止念經(jīng),說了一句佛號:“阿彌陀佛?!?/p>
謝崇海悄悄瞪了一眼那裝模作樣的和尚,那和尚從進來之后,一直配合謝玉琰,看似一句話都沒說,卻在關鍵時刻不停地捻動佛珠,嘴里念念有詞。
一直在為謝玉琰添柴加火。
什么得道高僧悲憫百姓,分明就是惡僧為虎作倀。
謝崇海剛想到這里,就瞧見三個年紀不小的老翁被請過來。
見到這三人,謝家陶窯上的工匠不禁神情動容。
就像謝大娘子說的那樣,這三人德高望重,大名府有不少三人的徒子徒孫,眼下這里就有二人學過他們的手藝。
縣丞上前詢問三人情形,得知三人燒窯已有幾十年光景,不禁連連點頭,又證實楊家瓷窯出的泥爐現(xiàn)在都由他們查驗。
既然楊家就這樣做。
縣丞看向謝崇海:“這三位工匠你可信得過?”
事到如今,誰也無法阻攔。
謝崇海只得看向管事:“帶著三位工匠去看泥爐。”
三個工匠卻沒有急著前行,領頭的發(fā)須花白的老翁看向縣丞:“是否楊家那邊如何查驗,這邊就如何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