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與魚塘也有關聯的,她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就是被池塘里的不明物體拽下去差點淹死。
方淮曳伸出手里的甩棍,碰了碰那根牽扯住尸體脖子的魚線,僵直的一根,基本戳不動。
她五指挨個緩了緩勁,靠在樹干上,對下面的方之翠說:“方之翠,你們躲開點。”
方之翠瞧著她往上爬就已然猜到了她要做什么,有幾分擔心,“你先等等,讓我也上去?!?/p>
方淮曳抿了抿唇,“我自己可以?!?/p>
這一回方之翠卻并沒有聽她的話,拍了拍方青月的肩,也一個借力,用比方淮曳更加敏捷的身手,幾秒不到便攀到了她的枝干邊。
粗壯的枝干支撐兩個人的重量有些勉強,方之翠沒等方淮曳說話便先說道:“你要動尸體,想沒想過后果?”
“要是你弄斷了魚線的一瞬間樹就因為你的動作消失了,你該怎么辦?從三米多的高空里直接摔下去嗎?”
方之翠的目光難得懷了點責備,方淮曳還真沒想到這一茬,頓時就有點羞愧。
“應該也摔不死?”她試探道。
“是啊,摔殘廢了,你又上不了國道,只能躺在屋子里一邊痛一邊等死,你受得了?”方之翠涼涼說道。
方淮曳想起這個場面打了個寒顫,這不生不如死嘛。
方之翠見狀態度軟和了點,“你干你的,出了事我也能幫你一把,我不參與?!?/p>
話都到了這個地步,方淮曳也沒有拒絕的道理。
她不讓方之翠和方淮曳插手是為了將她們和危險隔離,可這不代表她就要執拗的犧牲自己,一點余地都不留。
她全然相信要是出了什么特殊情況,方之翠一定能救下她。
方淮曳呼了口氣,將出汗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這才重新握上甩棍,她一手攀著樹干,一手將甩棍往懸空的魚線上打去。
她們沒有帶剪刀,現在能夠到尸體的只有這一根甩棍,可恨的就是三人出門匆忙,居然沒一個人想起來要帶把梯子和剪刀過來,要不哪兒用得著這么曲折。
但人都已經到了,誰也不知道尸體什么時候消失,再往返半個小時回去拿東西不太現實,只能用甩棍湊活一下。
魚線的特征就是又細又堅韌,方淮曳下手敲了幾下,尸體佁然不動,甚至沒有她剛剛去觸碰右手臂時的動靜大。
方淮曳咬了咬牙,對準魚線用甩棍微鋒利的那一頭再次割過去。
可尸體依舊沒有什么動靜,它像一尊石像一般懸掛在空中,反倒是方淮曳的手臂,不知是用力過猛還是過度恐懼的生理反應,居然半邊都麻了。
她覺得這樣不行,一鼓作氣,再而衰,三而竭,她鼓起的勇氣再這樣下去遲早得散,于是干脆利落的又使了點勁試圖將那根魚線割斷。
這一次,尸體震顫了一下。
正當方淮曳吐出口氣,想再來一下時,一直面對著她們的尸體內部突然傳來了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,宛如她小學時的班長用指甲摳黑板的尖銳聲音。
方淮曳下意識后退一步,再抬頭卻不偏不倚的與那雙黝黑的,屬于人的眼睛對視。
那雙眼睛有了些不同,它變得突出,眼白布滿了紅血絲,仿佛就要爆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