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話之人是長寧郡主,她父親是皇室旁親,因而沾光自榮。此女作風向來逍遙肆意,尋歡作樂,坊間名聲不好,同李凌蘭倒是臭味相投,友誼深厚。
而她更喜愛李凌蘭的原因不止這點,更是因為她不喜循規蹈矩之人,覺得女子天性都被這些破規矩給限制住了。
而蘊和行事取道皆有一禮,乃是閨閣女子中的典范,因此長寧郡主素來看她不順眼。知道和親一事后,更是忍不住拿她取笑,私下里也沒少說道幾句。
李凌蘭瞧她一眼,未有多言,“便是她本人來了又如何。你們身份如何,有膽在賞花會上嘲笑公主,怕是幾個腦袋都不夠砍,更別提她要同漠北聯姻。”
“她如今地位之高,何人膽敢議論她半分。你們最好給我把話都憋回去,省的落人把柄,叫人不小心給害了才知后悔。”
面對李凌蘭的好言相勸,長寧郡主自覺失了臉面,一時有些口不擇言,“凌蘭,你這話何意?本宮可是說了明話而已,何錯之有?”
李凌蘭轉頭看向席會中央,不少男男女女在賞花談情,面紅如緋,卻是年少時的稚氣羞澀,坦言道,“為何有婚事便不能來?哪家規定的?”
“這……倒也不是不能來。不過她畢竟是要嫁人的女子,賞花會又有許多男子,她若要來自是不妥。”長寧郡主皺眉而言。
李凌蘭哂笑,“那要真如你所說,有婚約的女子都不能來賞花會,你長寧郡主不也是早已有婚配對象,為何還要來此地談情?更何況,要不是你已有一段佳緣,這和親公主合該就是你的。”
“李凌蘭!本宮如此推心置腹,可是在為你出氣!當時一眾大臣力薦你去漠北和親,唯有我父親出聲替你鳴不平,為保你而投選五公主。你竟倒好,為了一個不相熟的公主反過來羞辱本宮,你到底有沒有把本宮視作朋友!”
長寧郡主被她這番話給折辱,已是氣得滿臉通紅,正索求李凌蘭給個說法,要不然便是破口大罵從此以后斷絕關系。
李凌蘭頓了頓身形,眉眼間一片平和,看不出喜憂之色,緩聲開口,卻是字字誅心,“朋友二字,若是如你長寧郡主般隨意道出,那我李凌蘭的朋友可為滿城天下。”
“于本宮而言,那是我的皇妹,你不過只是宗族旁系遠親之女,如何比得上她。”李凌蘭淡淡一笑,“更何況天下女子身不由主,她去漠北和親,已是受辱,何須受你冷言冷語。”
“她這般命苦,你卻不知。甚至自詡為女中豪杰真性情,整日如男子般花天酒地,洋洋自得享受著權利的益處,半點不懂人間女子悲哀。”
長寧郡主面色不善,咬牙切齒道,“李凌蘭,你以往所作所為同我又有何異?如今見得和親公主,方知其悲慘命運,何來清高之意指責我?你不過是已無后顧之憂才能這般出口好言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