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暴成型(上)
卷發(fā)男子將嘴里的煙卷重重的吐在了地上,他喃喃道:“這就難怪了,圣諾曼的這群蠢貨,他們一直以為,他們可以依托教會的力量,重建大一統(tǒng)的圣諾曼帝國!”
“你弄死了一個白袍?這可比殺了圣諾曼總領事的父親,干了他的母親還要嚴重得多。”
刑天鯉身邊,這群兇神惡煞的易多利漢子們,臉上煞氣更重,手背青筋凸起,更加用力的抓緊了武器。
刑天鯉不由得連連點頭——什么叫做專業(yè)?這就是專業(yè)!
同樣是拿錢賣命的事情,這些易多利人明知道面對的敵人是多么強大,他們依舊恪守職業(yè)精神,亡命的跟著刑天鯉一條道走到底。
而那些東云人么……一群混賬王八羔子,在涉川村的時候,還沒開始做事呢,就準備著黑吃黑。相比這些兢兢業(yè)業(yè)、恪盡職守的易多利人,那些東云矮子,果然是一群殺千刀的。
“伱們死掉的兄弟,我會額外給他們一筆撫恤金!”刑天鯉走了幾步,沉聲道:“以后,希望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!”
“錢到位,什么都好說!”卷發(fā)男子和身邊的一群同伙齊齊笑了起來,被煙草熏得枯黃的牙齒,在清晨的陽光下,是如此的鮮明和燦爛。
刑天鯉看了一眼身后規(guī)模越發(fā)龐大的追兵,輕輕的搖了搖頭,反手丟了幾顆手雷出去,帶著一票惡棍繼續(xù)奔走——前方數里外,就是老槐嶺,一座在平海城,甚至在碣石郡,乃至在江東行省都極有名氣的山嶺。
剛剛刑天鯉和一群易多利惡棍匯合的街角,十幾名身穿白袍的男子,畢恭畢敬的環(huán)繞在兩名金袍男子的身邊。遠遠近近,站滿了身穿黑袍、褐袍的男女,盡是圣母教的各階教士、修女。
正中兩名金袍男子,身形高大,皮膚白皙,瑩白的皮膚在陽光下,好似羊脂玉一般閃耀著迷離的光芒。他們面容極其英俊,完美到好似雕塑一般。金色的頭發(fā)絢爛,好似燃燒的黃金,而一雙眼眸,則是深邃的猩紅色,偶爾有極兇厲的幽光閃爍。
他們站在剛剛刑天鯉站立過的位置,深深的呼吸著,仔細從空氣中殘留的數百人的氣息中,捕捉到了屬于刑天鯉的那一絲味道。
“鮮美?!币粋€金發(fā)紅眼男子低聲嘟囔。
“精純?!膘`一金發(fā)紅眼男子微笑頷首。
“必須抓活的?!眱扇水惪谕暤溃骸安还芨冻龆嗌俅鷥r,哪怕那些卑賤、骯臟的野狗全都死在外面,也必須抓活的。”
兩人齊齊動身,腳尖一點,就是輕飄飄掠出七八丈遠,幾個飄忽,就沖出街道,沖過了那座滿是尸骸和鮮血的鋼橋。
超過三百名各階神職人員齊齊動容,一個個誠惶誠恐,用盡了吃奶的力氣追了上去。他們手中銀鈴‘叮鈴’,腰帶上,也有或大或小、或多或少幾顆寶石閃爍迷離的光芒,他們的身邊就有一陣微風浮蕩,讓他們的身形變得極輕浮,速度提升近乎奔馬。
與此同時,萬國租界西邊,‘涉川村’附近幾個野碼頭上,百多條簡陋的木排順流而下。
大群衣衫破爛的東云浪人站在木排上唱歌跳舞,大聲鼓噪,無論男女,都舉起酒瓶、酒壇,放肆暢飲。烈酒入腹,刺激得這些東云人面皮通紅,雙眼充血,骨子里的獸性發(fā)作,當即就有男女,無論認識不認識的,就在木排上幕天席地,放肆暢快。
百來條破爛的木排,好似一團惡臭的垃圾,順著江流向東邊流淌。
他們就在近岸的水域行駛,所過之處,江邊捕魚的東國漁民們如遇惡鬼,忙不迭的拉帆、打漿,竭力的閃避。
自從十年前,東云人偷襲黑婆羅洲,大玉朝黑婆羅洲遠征軍全軍覆沒后,東云人驕狂之氣日盛。東云官方呢,還勉強保持了一些虛偽的體面,而這些流竄到東國境內討生活的東云浪人,那端的是橫行霸道、無惡不作。
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的大玉朝老百姓,一旦招惹上這些人形矮子惡鬼,基本上就是家破人亡!
而大玉朝的朝廷么……家破人亡的又不是他們,你能指望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幫你們做主?
是以,二三十里水路,一路暢通無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