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的朝會,看似表面平靜,實則暗流涌動。
等到大司馬霍禹出列,大聲請求陛下處死皇次子的時候,宣室殿“轟”地一聲,炸了!
丞相魏相似笑非笑,御史大夫丙吉搖了搖頭,張安世閉上眼,覺得霍禹實在愚不可及。
等到霍氏的子弟、擁躉一一上前附和,連京兆尹趙廣漢都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霍家人這是瘋了不成?
劉病已臉色陰沉,廢了好大勁兒才沒有學劉邦腳踹朝臣。
他再也不裝了,敲了敲扶手,堂而皇之地道:“大司馬的綬帶、印信還沒到位吧。朕看你也不需要了,既如此,今日朝會你也無需參加,來人,送大司馬回府!”
迎著霍禹不可置信的目光,披甲武士一擁而上,將霍禹“溫柔”地請了出去。
作為有史以來,第一個被趕出宣室殿的漢朝大司馬,霍禹頭發亂糟糟的,腦袋一片漿糊。
等他狼狽地回到府中,聽聞皇帝在朝堂進行一連串動作,無一不是為了打壓霍氏,清算的意圖昭然若揭,他慌了,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怒火。
皇帝他怎么敢?!
他雖然當了大司馬,可宮中一直沒有把大司馬的綬帶印信交給他。沒有這兩樣東西,便是名不正言不順,霍禹還以為皇帝是忘記了,沒想到人家是故意的!
霍禹怒發沖冠,在前廳不停地咆哮,聽到動靜的霍顯出來,一迭聲地問他怎么了。
霍禹鼻腔里直噴粗氣,還是一旁的侍從低聲回答了她。
霍顯大驚失色,很快恢復鎮定:“怎么可能?快,快給我準備進宮的儀仗,我要去問問成君,陛下對成君那么好……”
話音未落,霍山霍云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。
作為霍禹的弟弟,他們在朝中各有要職,一個是尚書令,隔三岔五跑去皇家園林打獵,一個是領兵的將軍,至今沒有見到過麾下的士兵。
霍山氣憤道:“霍恩嘲笑皇次子也就罷了,陛下生氣也是應有之理,可陛下不是砍了那些仆從出氣了么?為何要這般趕盡殺絕?”
霍云罵罵咧咧:“不知從哪傳出的謠言,說當年皇后被下毒,竟是我們霍家人干的,簡直荒謬!”
兄弟三人一齊痛罵了起來,霍顯皺眉看著他們,忽然道:“是我干的。”
罵聲好像按了暫停鍵,霍禹僵硬地扭頭:“你說什么?”
霍顯沒好氣地說:“是我干的,我讓女醫給皇后下毒,沒想到皇后什么事都沒有,還好皇次子的嗓子被毒啞,也不枉我一番苦心!”
霍禹:“……”
霍山:“……”
霍云:“……”
霍云嚇暈了過去,霍禹和霍山完全傻了。
完了,完了,這是要滅族的罪過呀,他們和當今天子有著殺妻之仇,害子之恨,這是區區貶官能抹消的嗎?
霍禹怒吼一聲:“你為什么不早說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