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姿態,全然不是長輩對晚輩的施與,而是同道中人間的請教。
云小墨掀了掀眼皮,瞧了他一眼,伸出小手接過了書。
小小的手指飛快地翻動書頁,最后停在中間一頁,他指著一道雞兔同籠的變種難題,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。
顧晏塵瞧見他這副模樣,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分,順手在地上撿了截樹枝,就在塵土上畫起了圖,溫聲講解起來。
一個蹲著,一個站著。
一個青袍玉帶,一個粗布短衣。
這畫面,竟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和諧。
云知夏立在一旁,看著這一幕,心底莫名一動。
就在這時,云小墨冷不丁抬起頭,打斷了顧晏塵的講解。
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釘在顧晏塵臉上,問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問題。
“你莫非有心,做我爹爹?”
顧晏塵在地上畫圖的手,猛地僵住。
周遭豎著耳朵偷聽的街坊,連呼吸都停了。
這小祖宗,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說。
顧晏塵足足愣了三息。
隨即,他那雙桃花眼里,笑意徹底漾開了。
他扔掉樹枝,拍了拍手上的土,站直了身子。
然后,他對著云小墨,鄭重其事,又坦然無比地承認了。
“是。”
一個字,砸在地上,擲地有聲。
“我會對你,對你妹妹,還有你娘親,都很好。”
他看著云小墨,眼底是不加掩飾的真誠。
“這個答案,你可滿意?”
云知夏的臉頰“噌”地一下燒了起來,她下意識地垂下頭,心臟都像是被什么東西攥了一下,猛地一跳。
這男人……
也太直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