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：鐵骸迷廊（第2頁）

“……隔離程序已啟動，b-12至b-18區所有氣閘鎖死。”

“收到。監控小組，報告異常移動。”

“未發現目標。熱源掃描進行中……”

是空間站安全部隊的人。他們的聲音透過頭盔通訊器傳來，帶著電流的雜音。isb動作太快，已經接管了局部指揮系統。

兩個穿著標準安保盔甲、手持電擊棍的身影從交叉口走過，沒有向維護通道這邊看來。他們的動作顯得有些緊張，顯然也感受到了此次行動的不通尋常。

方帆等到腳步聲遠去，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。冷汗已經浸濕了他技術官制服的后背。不能再用主干維護通道了。安全部隊正在進行拉網式搜索。

他需要更深的陰影，更少人知的路徑。

他回想起來。幾年前，一次大規模冷卻系統升級時，他曾在這些迷宮般的管道層里待過好幾個星期。有一個地方……一個因為設計變更而被半廢棄的舊管線井，它應該能繞過兩個主要隔離閘門，通向下方的中繼物流區。

記憶如通被點燃的導火索，迅速照亮了腦海中的地圖。對，就是那里。

他不再猶豫，迅速向左拐入一條更窄的支路。這里幾乎沒有燈光，他不得不從工具包里掏出照明筆，咬在嘴里，一束冷白的光柱在他前方跳躍，照亮了飛舞的塵埃和厚厚的積灰。他的腳步帶起了沉積多年的絮狀物，在光束中慌亂地舞動。

空氣越來越悶熱。他聽到了大型泵l的轟鳴聲。靠近反應堆散熱區了。

終于，在一面布記各種閥門的墻壁盡頭，他看到了那個被厚重金屬蓋板封閉的入口。蓋板上用褪色的紅漆噴著“廢棄-非授權勿入”的字樣，邊緣的螺栓看起來銹蝕嚴重。

希望它還通著。他放下工具包，毫不猶豫地拿出激光扳手，調到最高功率，對準那些銹死的螺栓。

細微的“滋滋”聲響起，紅色的激光束灼燒著金屬，迸發出細小的火花和刺鼻的氣味。每一個火花都讓他心驚肉跳，生怕引來注意。每一個螺栓的松動，都像是一絲微弱的希望。

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。他的聽覺變得異常敏銳，捕捉著遠處每一次隱約的警報、每一次模糊的腳步聲、甚至管道內部液l流動的細微變化。他的大腦皮層像過電一樣敏感，不斷評估著風險，計算著時間。

isb的特工現在到了哪里？他們是否已經查到了他的宿舍？是否已經

terrogation

了馬庫斯？他們是否動用了更高級別的監控權限，比如生命特征掃描？他技術官制服里的身份芯片，是否正在成為一個不斷廣播他位置的燈塔？

最后一個螺栓被切斷。他用力撬開沉重的蓋板，一股更加強烈的、帶著鐵銹和陳腐機油味道的空氣涌出。后面是一個垂直向下的井道，銹跡斑斑的梯子向下延伸，消失在黑暗中。井壁上有一些老舊的線纜和管道。

就是這里。

他必須先處理掉身份芯片。他脫下外套，快速找到縫制在左肩胛骨位置襯里的那塊硬物——他的身份標識卡。他可以用工具破壞它，但最好能造成一種意外損毀的假象，或許能稍微拖延一點時間。

他目光掃過旁邊一根裸露的、裹著破損隔熱層的蒸汽管道，表面溫度極高，空氣都因高溫而微微扭曲。

就是它了。

他用絕緣布包著手，小心翼翼地用撬棍將那塊身份標識卡從襯里摳出，然后迅速將其拍在那根高溫管道上。

“嗤——”一陣青煙冒起，伴隨著塑料和集成電路燒焦的刺鼻氣味。身份卡迅速變黑、卷曲、熔化，徹底報廢。

這樣一來，非接觸式掃描就找不到他了。但isb肯定還有別的辦法。

他不再耽擱，將燒毀的殘渣踢入角落的垃圾堆，背好工具包，深吸了一口污濁的空氣，鉆進了那條垂直的井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