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故圣人贊其功而輕其德,言其器小而不知禮也。”
馬鈺并不知道宋濂已經窺破了他的小心思。
見其果然如自己所想批判管仲,立即抓住其中一點進行反擊:
“先生批評管子不能赴子糾之難,那么敢問孔子可曾赴魯難乎?”
聞言,朱標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。
孔子是魯國人,在魯國的幾次動亂中卻毫無作為,這話就等于是指著鼻子罵他不能為魯國盡忠。
太大膽了,簡直不要命啊。
隔壁的馬皇后也同樣一陣心驚肉跳,早就知道這小子膽大包天,沒想到竟然連孔子都敢攻擊。
朱樉反倒是一臉的興奮,好家伙,竟敢直接攻擊孔老二。
好好好,你這個兄弟我認下了。
宋濂一張臉變的極為難看,他知道馬鈺可能要說一些對孔孟不敬的話。
卻沒想到竟然是如此嚴重的指責。
如果不是之前積累的好感,如果不是對方年齡小,如果不是提前就有了心理準備。
他當場就拍案而起了。
即便如此,也讓他非常的憤怒。
不過他并沒有失去理智,內心迅速就想到了如何反駁:
“夫子擔任中都宰,主持齊魯夾谷之會,面對強勢的齊國大義凜然。”
“為魯國討回鄆、讙、龜陰等汶陽之田。”
“又墮三都削弱權臣,只可惜為季桓子所阻功虧一簣。”
“后為權臣所脅迫,不得不辭去官職。”
“孟子曰:男女授受不親,禮也;嫂溺援之以手者,權也。”
“夫子辭官之舉乃守經權變也。”
“正所謂不在其位,不謀其政,夫子有才而魯國不能用,如之奈何?”
“豈能因此而責備其不能赴魯難?”
馬鈺嘴角浮起一絲微笑,迅即又隱去,意味深長的道:
“先生不能只在評價孔子的時候,才講守經權變和時中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