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說完話就招呼著幾個大漢離開。
幾個壯漢大概率是沒有砸夠,有些不情愿,但也沒有辦法,罵罵咧咧的離開了。
段緣淺在他們離開的瞬間撕開了臉上的偽裝,取而代之的是仇恨,不甘以及憤怒。
段緣淺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痕,眼眶微微泛紅,卻沒再掉一滴淚,只是沉默地蹲下身,將散落在地上的藥材一點點拾起來。
斷裂的根莖、揉碎的葉片,她都小心翼翼地攏到一起,再分門別類放進那個邊角有些磨損的藥箱里,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“姐……”段額走過來,聲音悶悶的,“我們以后是不是都沒有辦法正常過日子了?”段緣淺故作堅強的笑了笑:“不會的,以后會好起來的。
”可是真的會好起來嗎?她也不知道,她此時此刻也很迷茫。
段額開口說道:“姐姐,我們報官吧,讓那些人都得到他們應有的報應。
”段緣淺搖搖頭,把最后一把碎藥末掃進箱底,聲音有些沙啞:“報官沒用,如果官員真的都是正義的話,爹爹就不會冤死了”她說著,指尖不小心被一根斷枝劃破,滲出血珠,她只是隨意在衣襟上擦了擦。
這時,身后的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。
簡教哲站在門口,面具還沒摘下,眼神沉沉地落在段緣淺和那箱殘破的藥材上。
剛剛在門內聽到的動靜,還有她那句“別出來”,此刻像針一樣扎在他心上。
為什么會阻止他?她在擔心她嗎?“你怎么出來了?”她站起身,擋在藥箱前,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,“剛剛多危險,下次別這么沒有分寸了。
你身份一旦暴露,只有死路一條。
”簡教哲腳步一頓。
他看著她眼底藏不住的擔憂——那擔憂不是為自己,而是為他可能暴露的身份。
一瞬間,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,悶悶的,卻又帶著點說不清的暖意。
他淡淡地站在原地,目光落在她沾了灰塵的衣袖上,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沉默片刻,他邁開步子,走到段緣淺身邊,學著她的樣子,將地上剩下的幾片碎葉撿起來,放進藥箱。
兩人一言不發地收拾著,直到地上再無殘留。
簡教哲看著她紅腫的眼眶,笨拙地開口:“……藥材沒了,可以再采。
人沒事就好。
”他以為她會哭,會抱怨,畢竟這是她賴以為生的東西。
可段緣淺卻忽然抬手,用袖口狠狠擦了擦眼睛,再抬起來時,眼里的水汽已經散去,只剩下一股韌勁。
“你說得對。
”她勾了勾嘴角,聲音雖啞,卻透著股不服輸的勁兒,“大不了重干。
我段緣淺別的沒有,力氣和手段,還是有的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