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姜家和王家的第一次正式見面,不能,太寒酸了。”
電話被掛斷。
只剩下了一陣,冰冷的忙音,在空曠的走廊里,回蕩。
姜畫眉舉著手機,呆立在原地。
那張絕美的臉上,血色褪盡。
她只覺得整個世界,都在旋轉。
一邊,是躺在病床上,為了救自己,而生死未卜的男人。
另一邊,是代表著整個家族意志,不容她有絲毫反抗的聯姻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和無力,就像是兩只冰冷的鐵鉗,死死地扼住了她的咽喉,讓她,幾乎要窒息。
王宸。
省委組織部,王副部長的獨子。
那個從小就活在金字塔頂端,習慣了用權力和家世,來衡量一切,也擺平一切的男人。
她曾經以為,只要自己躲到江池鎮這個窮鄉僻壤來,就能,擺脫他,擺脫那場,讓她感到惡心和屈辱的政治聯姻。
可她錯了。
她終究,還是太天真了。
對那些,真正站在權力巔峰的人來說,整個南江省,都不過是他們家里的后花園。
她這只,自以為逃出籠子的金絲雀,無論飛到哪里,都逃不出,那張,由權力和人情,編織成的無形巨網。
她緩緩地蹲下身,將臉,深深地埋進了膝蓋里。
那單薄的肩膀,再也無法抑制地劇烈顫抖了起來。
……
興隆縣人民醫院,特護病房。
這是趙軍竹,托了無數關系,才給沈學峰,臨時協調出來的最好的病房。
沈學峰躺在床上,依舊昏迷不醒。
他的頭上,纏著厚厚的紗布,臉上,卻因為高燒,而呈現出一種,極不正常的潮紅。
“病人顱內有輕微水腫,引發了高燒,這是腦震蕩后的正常反應。”
“但如果體溫,持續降不下來,情況,就會很危險。”
醫生的話,就像一根無形的刺,一遍又一遍地扎在姜畫眉的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