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錦時拉開抱琴,勉力站起身來,與他四目相對:“世子還有何貴干,連我二人吃飯,貴府都容不下嗎?”
顧淮書并未回答她的話,言語冰冷:“慶功宴延后,你很失望?你心里的算盤當真以為我不知道?”
宋錦時被他問得一愣,他怎么知道?莫不是在外面偷聽了?隨即心頭涌上一股荒謬感。
她失望這還用問嗎?她巴不得現在就和離!
從前遇見這事,她總是想著辯解,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,化解誤會,現在不知為何多一句話都不想多說。
顧淮書的話語像針一樣扎進宋錦時的心里,她不明白,為何在他眼中,自己永遠是這般不堪。
她深吸一口氣,壓下喉嚨口的哽咽,迎上他的目光,聲音雖弱卻帶著一絲倔強:“延后到何時?”
顧淮書上前一步猛地掐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:“若不是你暗中搞鬼,圣上怎會突然改了主意?說!你到底做了什么?”
宋錦時被他這沒來由的質問弄得一愣,她做什么了?
下巴被捏得生疼,宋錦時的眼眶微微泛紅,卻倔強地不肯落下淚來:“我沒有。”
她是真的什么都沒做,這段時間她一心只想如何順利和離,先不說她根本沒進宮面圣,她雖然恨顧淮書,恨他不愛她,恨他對她這般無情。
但她從始至終沒用顧淮書的前程做過賭注。
“沒有?”顧淮書冷笑一聲,指腹摩挲著她冰涼的下巴,力道卻絲毫不減。
“宋錦時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齷齪心思,你是不是覺得慶功宴辦不成,我顧淮書就會失了圣心?你想拉整個國公府下水?”
他的話像一把錘子,狠狠砸在宋錦時的心上,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抱琴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,想要上前阻止,宋錦時擋住了她,畢竟地位身份懸殊,無非是以卵擊石。
宋錦時閉上眼,一行清淚終于忍不住從眼角滑落,滴落在顧淮書的手背上,滾燙的溫度讓他微微一怔,掐著她下巴的手不自覺地松了幾分。
宋錦時趁機掙脫他的鉗制,后退一步,與他拉開距離,聲音帶著哭腔:“顧淮書,在你心里,我就如此不堪嗎?我若真想害你,何必等到今日。”
她的話帶著無盡的悲涼,讓顧淮書的心莫名一緊,但隨即又被更深的怒火覆蓋。
他想起剛才在書房收到的密信,信中說有人在圣上面前說他私德有虧,寵妾滅妻,這才導致圣上龍顏不悅,將慶功宴延后。
這一切的矛頭,都隱隱指向了宋錦時。
他看著眼前這個臉色蒼白的女人,只覺得無比諷刺:“這世上就你最是不堪,誰都比你干凈,宋錦時,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態的把戲,你還真是手眼通天啊!”
他轉身,背對著她,聲音不帶一絲感情:“在我查清楚此事之前,你最好給我安分待在這屋子里,一步也不許踏出去。”
宋錦時雙腿一軟,險些再次摔倒,幸好抱琴及時扶住了她。
抱琴扶著她坐回床榻,心疼不已:“夫人,世子怎能如此不分青紅皂白,定是有人在背后搗鬼,故意栽贓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