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盤上,紅色的箭頭依舊保持著進攻的姿態,像一個凝固的笑話。
陸津州伸出手,從口袋里拿出一枚國際象棋的棋子。
黑色的,皇后。
他將那枚皇后,輕輕地,放在了代表魏徹指揮部的“國王”的位置上。
將死。
然后,他拿起桌上的公共通訊器,按下了通話鍵。
他的聲音,通過頻道,傳遍了這片戰場上每一個紅藍士兵的耳機。
“演習復盤。”
“第一,你的每一次進攻,都在我的引導之下。你的勝利,是我喂給你的誘餌。”
“第二,你的驕傲,讓你無視了所有危險信號。你不是輸給了我,是輸給了你自己。”
整個戰場一片死寂。
所有人都聽著這場單方面的,堪稱羞辱的審判。
陸津州放下通訊器,走到魏徹面前。
他微微俯身,湊到他耳邊,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,說出了第三點。
“而你犯的最大的錯誤……”
“是不該在演習之外,動了不該動的人。”
魏徹的身體,猛地一僵。
他抬起頭,死死地盯著陸津州,眼中的血絲,一根根爆出。
原來如此。
原來,這一切,都不是為了演習的勝負。
而是一場,蓄謀已久的,私人的報復。
巨大的屈辱感,像巖漿一樣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。
他看著陸津州那張冷漠的臉,忽然,笑了。
那笑聲很低,帶著一絲自嘲的嘶啞。
他沒有暴怒,也沒有反駁。
他只是用盡全身力氣,一字一句地,回敬道:
“我記住你了。”
“陸津州。”
“這場我跟你之間的游戲,才剛剛開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