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人都能修煉,為什么就我不能修煉,師尊,我不要修煉了,我只要你回來”他的聲音變成了泣不成聲的嗚咽。
“不!怪我!”鹿聞聲一把抓住蕭星塵的手,不讓他再自虐,自己的眼淚卻先掉了下來,“是我沒用,我沒給師尊煉出更好的武器,要是我能多煉些爆靈雷,要是我能煉出核彈……如果我再厲害一點……”
他哽咽著,再也說不下去,腦海里全是師尊溫柔地夸他是“煉器小天才”,寵溺地揉他的頭發,笑著親他臉蛋的畫面。
師尊毫不吝嗇的鼓勵“你未來一定能煉制出寶器、靈器甚至是道器,仙器和神器也不是不可能”言猶在耳。
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毫無保留的信任和關愛。
可現在……
“師尊,徒兒辜負了您的信任,是我太沒用了……”
“怪我,都怪我。”郁仙整張小臉早已被淚水浸透,她坐在地上,小小的肩膀不住地顫抖。
“都是我煉制的丹藥不夠好,要是我能煉制出更好的丹藥,師尊吃下去就沒事了……都是我不好……”
她想起師尊信任的眼神,想起師尊在她被藥仙谷欺負時挺身而出的身影,想起師尊為了給她報仇專門針對藥仙谷,運籌帷幄的樣子。
師尊是這個世界上,唯一一個給她滿滿關愛的人。
會給她買新衣服,會讓她吃的飽飽的,會記得她的生辰,會為她做獨一無二的生日蛋糕。
郁仙抱住膝蓋,把臉埋進去,哭聲像被堵住的風箱,每一聲都帶著抽氣的顫抖。
“師尊,仙兒好想你,你不要有事好不好?求求你快回來……仙兒再也不偷懶了,我一定努力煉丹,煉好多好多最好的丹藥給師尊……”
蘇渺渺哭得最兇,她趴在供桌上,小手拍打著冰冷的桌面:“師尊說過,渺渺的祝福最靈驗,可是為什么……為什么祝福了師尊,燈還是滅了……”
她猛地捶打自己的頭,“是渺渺沒用,我不是福星,我是災星,師尊你不要走,渺渺會聽話的……嗚嗚嗚……師尊……渺渺要師尊……”
江迷霧用力抹了一把眼淚,聲音沙啞卻帶著倔強:“師兄、師姐和小師妹,你們至少都能為師尊做些事,煉器、煉丹、祝福,我有什么?”
“師尊說我是天生劍骨,未來一定能成為劍修,可我學了這么久,卻什么也幫不上,師尊在最危險的時候,我這把劍一點用都沒有,都是我的錯!”
五個孩子的哭聲,在這供奉著宗門歷代靈魂寂滅之所的大殿內,刮擦著冰冷的空氣。
他們或跪伏、或癱坐、或蜷縮在供桌下,把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身上,用最笨拙的方式表達著絕望,他們想不通,那個無所不能的師尊,怎么就這樣消失了?
虞青焰找到魂燈殿時,殿門大敞著,冷風灌進去,吹動著無數盞早已熄滅的燈芯。
他面無表情地站在殿門口,逆著外面泄入的些許天光,目光掃過殿內昏幽的光線和哭得幾乎脫力的五個孩子,最終定格在云見月的魂燈上。
殿內的哭聲仿佛瞬間被拉遠、模糊,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盞漆黑的燈,以及燈芯上那一縷將散未散的刺目的青煙。
他見過太多死亡,血腥戰場也好,道消身殞也罷,不過是天道循環,尋常至極。
可此刻,那雙總是含著幾分慵懶、幾分不羈、幾分對萬事漠然的桃花眼深處,似乎有什么東西悄悄碎裂了。
不是瞬間的劇痛,而是心臟猝不及防地被一只無形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,驟然縮緊,悶得無法呼吸。
指節在袖中收緊,捏出一片駭人的白。
腦海中不受控制地閃過紛亂的碎片。
“仙兒,心中之恨,唯有親手了結,方得痛快;去,殺了她,用她的血,洗刷你過往的委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