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碧蘿一一記下來,一轉身,卻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站在了門,她臉色一驚,“世、世子。”
李澤安聞言,也跟著回頭一看,果然,看到了一臉冷沉的閔越。閔越跨步進來,“母親。”
李澤安心一驚,不知道兒子何時回來的,也不知道他方才聽到了多少。但瞧見二兒子,眼眶熱了熱,碧蘿立刻過去扶人起來后福身,“世子安。”
“嗯。”閔越點了點頭,李澤安有些發虛,不敢對視兒子的視線,說,“沒規矩的,怎得沒人通傳。”
隨著跟來的家丁嚇得連忙跪在地上,“夫人息怒。”
“是我讓人不用作聲的。”閔越扶著李澤安到旁廳坐好,碧蘿奉上茶水之后偷偷看了一眼李澤安,又看到世子冷漠的眼神后連忙低頭不敢作話。
李澤安有些時日未見閔越,又想到其中的煩心事,眉間的愁意未消,“回來了就好,娘已經安排下去備好了菜食。這一趟可辛苦?有無受傷?”
“無礙。”閔越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,道:“我方才先到了慧園見了父親,卻不知母親來了佛堂……”他略定片刻,眉目低沉,“剛不巧聽到了件碎事。”
李澤安拿著佛珠的手頓下,碧蘿嚇得連忙跪了下去,“奴婢該死,請世子責罰。”
李澤安看到兒子沉下去的臉色,“阿越……”
“什么時候的事?”閔越輕問,碧蘿看了一眼李澤安,只好老實作答,“回世子的話,六日前,一姑娘戴著夫人年輕時繡的荷包出現在夫人面前,后來經過三公子查清楚后,確實……確實了那姑娘是侯爺的骨肉……所以……所以……”
閔越越聽臉越黑,他了解李澤安,若不是心有煩事,也不會在佛堂念經,片刻后,他看向母親,“一個外生子,母親不必心煩至此。”
李澤安眼眶紅了又紅嘆了口氣,“那姑娘心善,如不是為了家中稚弟,怕不會鋌而走險。阿越,我本心有所惱,但她問了我一個問題,便改變了主意。”
閔越不語。
“她說:倘若你們其中一人出事,其三會不會置之不理?”李澤安笑道,“我就知道這姑娘心善,接回府中也不過增添一雙碗筷罷了。日后教導一二,也懂感恩,若是不懂,于我們而言,那也是她的不妥,于我們而言,已是仁至義盡了。”
“好。”閔越看向李澤安經過風月已有了細紋的面容,但仍保持貴態,淡道,“聽憑母親安排。”
閔越剛踏出佛堂,“來人。”
一名跟在李澤安身邊伺候的丫鬟立刻趕過來,“世子有何吩咐?”
“夫人帶回來的人安排在了何處?”
丫鬟道:“回世子話,在倚園。”
得到答案后,閔越回頭看了一眼佛堂,便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