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而小三十六重天心法甫一問世,就成了昆侖門人必修的道術。眾人一練之下,才發覺就算這套小心法,也艱深玄奧無比,能勉強練完的,不過數人而已。
震驚之下,終于明白那大心法絕非凡人能覬覦的寶物,這才深深體會到散宓子的一片苦心。
于是昆侖數代才智之士,便將大部精力都花在研磨這套小心法之上,不斷捶打修正,終于使之愈加精純,威力無匹。
二十多年前,昆侖掌門薊子見妖魔道勢大,正道危急。便不顧門墻之別,擔著欺師背祖的千古罵名,毅然將此昆侖瑰寶公示天下。一時間,小三十六重天心法便成了正教最具威力的道術。雖然能將全套心法修煉成功的還是不多。但自有那聰慧之人,將這套心法中某一兩式變化演繹,融入自家道法武功之中,獲得極大裨益。薊子因此名滿天下,成為正道領袖人物。有言贊曰:天下道術出昆侖,便是由此而來。此后十年就是平妖之役。正教因昆侖分享秘寶,實力大增,加上又有異人相助,奇謀百出,終于漸漸扭轉頹勢,取得最終勝利。
南溪若當年習練小三十六重天心法時得到過薊子親傳,深得其中三味。她本來就以劍法為長,便又根據這心法創出一套劍法來。
唐翩知道這套劍法是師傅的得意之作,輕易不拿出來施展。沒想到此刻竟用在和君輿的比武之中。只見南溪若刷刷兩劍,正是赤明和陽、竺落皇笳兩招。君輿見她劍芒若吐未吐,知道她劍招之中暗含著不盡余意,心中暗道:碧落居主果然名不虛傳,她這一套劍法竟如高峰墜石,氣勢漸宏,越到后面越難以招架!
他之前靠身法靈動,一直閃躲規避,此刻見這兩招如電破長空,后有驚雷。
一味閃避,只怕可一而不可再。當下一聲清嘯,提運靈力,長劍當成大刀一般長斬長斫。南溪若見他突然反擊,竟是大開大合,藏巧于拙,以明爽對自己的余味。
不由贊了一句:“好見識!”她若加催靈力,這兩招未必就此被破,但她見君輿應對得法,劍勢頓變,便當他接下了這兩劍。
唐翩心內不安,走到薛靈蕓身邊,問道:“師傅已經使到第二界的劍法了?”薛靈蕓點點頭,說道:“方公子武功道術高強,人又機智沉穩。已接了師傅二十幾劍了。”她望著君輿的身影,低聲道:“翩妹妹,你好有眼光,挑上了這般出眾的少年英雄。”唐翩又羞又喜,一雙眼卻不敢離開君輿半刻。
只聽南溪若說道:“方公子,接下來的劍招,你需要小心應付了!”君輿恭謹道:“多謝南居主指教。”南溪若微微一笑,她內基深厚,駐顏有術,肌膚之柔嫩光滑,不遜于薛、唐二女。此刻寒冬麗日之下,爭斗半天,臉上泛起紅暈,更是嬌妍。她懸于半空,一身樸素的道袍被風一吹,緊緊貼在柔腴的身體之上,頓顯腰如楊柳,胸似蜜瓜,高低起伏,凹凸有致。偏又手持長劍,眼神鋒利,清麗逼人之中又有一種英姿勃發的銳氣。
圍觀的仆人之中,有個情竇初開的小哥,居然看得出神,半天才回過味來,心道:這南仙姑竟似比我家小姐還漂亮些!就像個姐姐似的,誰能看出她是個師傅?突然發現陽物已經高高翹起。他慌忙隱身假山之后,手捋上陽具,才摸了兩下,就顫抖著一射如注了。
南溪若頃刻間便攻出一招,唐翩低聲叫道:“第三界的劍法了!”她心內擔心,正想伸手去握薛靈蕓,然而手掌一緊,已被薛靈蕓握住。唐翩覺得薛靈蕓掌心冰涼,心中一動:“表姐……也在擔心君輿哥哥么?”南溪若的劍法分六界,第一界六劍,第二界十八劍,第三、第四界各四劍,第五界三清化三劍,第六界只有大羅一劍。
君輿見她劍招又變,氣度與之前又有不同,直如霞舒云卷,天驥行空。他不知這一招叫做“皓庭霄度”,見她劍法之間有廣翰之意。便揮劍搶攻,只見半空之中,君輿身影如一條灰龍一般,圍著南溪若暴風驟雨一般出劍,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。南溪若見他以密攻疏,正是破這一劍的關鍵所在。她心中想道:此子資質絕佳,假以時日,必成棟梁。只是今日我不以靈力壓他,估計第三界的劍法也難他不到。
她見君輿攻得迅猛,笑道:“不錯!”長劍一圈,使出第三界劍法中的“淵通元洞”。君輿只覺南溪若劍光閃動,幻做一個雪亮的劍刃漩渦,將自己攻勢全收了去,更生出一股強大吸力,將自己身體往漩渦中心里拉。他知道不妙,提運靈力就要外逃,然而身子竟然半點掙脫不開,慢慢向那劍刃漩渦靠近。君輿知道一旦陷入,便是分尸之禍。不敢再有保留,咬緊牙關,拼命外掙。
南溪若有心試他修為,君輿的力量提一分,南溪若的力量也提一分,始終叫他不能脫身,逼著他不斷催運靈力。君輿見被牢牢吸住,那劍刃寒風已刮得臉上生疼,心中暗驚,他這人越到危險,頭腦越是清明,當下右手小指從指背之上過中指,掐定拇指,其余諸指藏甲,捏了個雷訣。
只聽薛、唐二女失聲驚呼:“師傅手下留情!”南溪若已試出君輿靈力,心中大有愛才之意,便猛的收了劍勢,剛想說話。便聽君輿喊道:“小心!”她身后霹靂一聲巨響,半空之中打下一個雷來,正中南溪若背心。原來她剛才根據君輿戰力調整自己戰力,既不想他輕易過關,又害怕誤傷了他,最是錙銖必較,考驗心神,真比遇到更強的敵人還要勞心。此刻她主動收勢,只當比武完畢,卻根本沒想到君輿還有后著,登時被打了個正著。
雖然雷勁甫一透體,她護身霞光即刻抵御,然而背上仿佛被大力猛推,身子竟一下向前撲去。君輿張開雙臂,正好將她抱住。他只覺鼻中一陣清香,懷中的碧落居主身體柔軟豐腴,一對豐滿的乳峰緊緊貼著自己的胸脯,驚駭之下,她嬌喘細細,鬢邊發絲都有些亂了。
君輿雙手放在她背上,觸手之處竟是一片柔嫩肌膚,原來她背上道服被雷擊出一個斗大的窟窿,連胸衣束帶都斷落了,露出大塊晶瑩的美背。
南溪若喘了口氣,驚覺不對,慌忙從君輿懷中彈出,她束胸已在背上斷裂,此刻離開君輿胸膛,失去承托,登時在衣內松松的落了下來。南溪若后退之勢惶急,一對蜜瓜般的豐乳在衣下晃動不休,嬌嫩的乳尖在道服粗布上來回磨蹭,微微生痛間,竟在那道服上凸起明顯的兩點來。好在兩人都浮于半空之中,下方圍觀者雖多,卻無幾人能看清這般綺景。
君輿慌忙低下頭,解下自己外袍,雙手一揚,將衣服裹在南溪若身上,叩首道:“弟子無禮!難辭其咎!請居士多多責罰!”南溪若拉了拉衣襟,遮住了裸背豐胸,定了定神,笑道:“方公子不必自責,想不到你還有這么厲害的后手,倒是我大意了!正教中有你這樣的少年人才,正是我道之福!”君輿再三致歉,南溪若只稱無妨。兩人緩緩落地,遣散圍觀眾人。南溪若披著君輿外衫,問薛靈蕓道:“如何?”薛靈蕓看了君輿一眼,說道:“只強不弱。”南溪若點點頭,轉頭對君輿道:“方公子,我有一事相托。”君輿慌忙垂手道:“請南居主吩咐!”南溪若道:“那妖怪幾日不至,行跡卻往碧落仙居而去。我今日就要去追殺此獠,可否請你替我守護靈蕓幾日,直至慕瑾歸來?”君輿連忙道:“不敢推辭,必恪盡職守,保護薛小姐平安。”南溪若笑道:“如此我就放心了,只是要略辛苦你幾天,不知如何感謝才是。”君輿連稱不敢。薛靈蕓說道:“師傅,先去換件衣衫吧。”君輿想到南溪若道服毀損,心中慚愧,又是深深一揖相送。他半天才直起身來,卻見南溪若走了一截,忽然回眸看他,他慌忙再次躬身,南溪若嫣然一笑,轉過頭去,隨著薛靈蕓娉婷走遠。
只聽唐翩道:“君輿哥哥,師傅走了。你不必再行大禮了!”君輿慢慢立起,說道:“可惜我才疏學淺,才看了你師傅二十六劍,還有十劍無緣得見。”唐翩嗔道:“君輿哥哥!你可知道,連慕瑾哥哥的師傅逸塵道長與師傅切磋時,也只見了二十八劍呢!你再這么謙虛,還要不要別人活了?”君輿詫道:“連逸塵道長也接不了你師傅的全套劍法?”唐翩搖頭道:“不是他接不了,是師傅說,后面的三界劍法雖只有八招,但俱是殺招,出必見血,不能用在同道切磋上。”君輿哦了一聲,心生向往,半晌又嘆了口氣,說道:“我見妖怪不來,本想這兩日便辭行,去九成山尋我師弟。現下受你師傅囑托,只好再盤桓幾日了。”唐翩初聽大喜,拍手笑道:“好呀好呀,不走最好了。”然而轉念一想:他只記得他師弟,卻好似半點也不留戀于我。她心中微痛,望向君輿,見他抬眼看天怔怔出神,一時間竟不知道要找些什么話來和他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