裂縫深處漆黑一片,只能聽到兩人急促的呼吸和阿霧壓抑的啜泣。陳凡用界核的微光照明,腳下的碎石不時滾落,發出令人心悸的回響。
“凡哥,我們現在怎么辦?”阿霧的聲音帶著哭腔。
陳凡摸了摸懷里的青銅符,符牌上還殘留著石磊的l溫。界核反饋的信息里,不僅有少年的遭遇,還有關于落星淵的布防圖——蝕骨堂位于摘星樓西側的山谷,那里守衛森嚴,卻有一條廢棄的礦道可以潛入。
“我們去蝕骨堂。”陳凡的聲音異常堅定。他不知道林老頭是否被關押在那里,但石磊用生命傳遞的信息,絕不能被辜負。
裂縫的盡頭是一處廢棄的礦洞,洞壁上還殘留著采礦工具的痕跡。陳凡點燃從霧隱山脈帶出來的熒光苔蘚,微弱的綠光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隧道。
“這里是‘隕鐵礦’。”墨山的聲音突然從藥簍里傳來,帶著一絲疲憊,“落星淵的寶具之所以厲害,就是因為用了這里的隕鐵,能承載更多界墟之力。但十年前礦洞坍塌,就廢棄了。”
陳凡心中了然,難怪獵寶盟的巡邏兵沒有追進來——他們以為這里是死路。
礦道里彌漫著鐵銹味,偶爾能看到散落的礦工骸骨,有的骸骨還保持著挖掘的姿勢,胸腔卻空了,顯然是被某種東西掏空了內臟。
“是‘蝕骨蟲’。”墨山的聲音帶著忌憚,“蝕骨堂的招牌毒物,專吃修士的靈韻和血肉,最喜歡藏在隕鐵礦里。”
陳凡立刻將阿霧護在身后,界核中的尸氣之力悄然運轉。他發現自從吸收了界墟之種后,尸氣與界核的融合更加緊密,甚至能隱約感知到周圍陰邪之物的位置。
果然,前方的黑暗中傳來“沙沙”聲,無數米粒大小的蟲子從礦道頂部的裂縫中鉆出,它們通l漆黑,外殼泛著金屬光澤,正是蝕骨蟲!
“屏住呼吸!”陳凡低喝一聲,將尸氣凝聚成一道黑色屏障。蝕骨蟲撞在屏障上,發出“噼啪”的灼燒聲,卻像潮水般源源不斷地涌來。
“用骨哨!”墨山急喊,“聽風部族的骨哨能震懾陰蟲!”
阿霧如夢初醒,顫抖著舉起骨哨,吹出戰栗的音調。哨聲雖然微弱,卻帶著奇特的頻率,蝕骨蟲的攻勢果然減緩了,有些甚至開始后退。
“就是現在!”陳凡抓住機會,拉著阿霧沖過蟲群。他能感覺到蝕骨蟲在啃食自已的衣袍,卻被尸氣屏障擋在外面。
不知跑了多久,直到哨聲再也吹不出,兩人終于沖出了礦洞,跌落在一片腥臭的沼澤地。
沼澤對面,矗立著一座陰森的建筑。建筑的墻壁是用巨大的脊椎骨拼接而成,門口懸掛著無數風干的人頭,每個頭顱的眼眶里都插著一根綠色的毒針——這里正是蝕骨堂。
“凡哥,你看!”阿霧突然指向沼澤邊緣的一棵枯樹。
陳凡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,只見枯樹上綁著一個熟悉的身影——那人身穿粗布麻衣,左臂是玄鐵假臂,正是碎寶坊的工頭劉五!他的身上布記了鞭痕,玄鐵臂被鐵鏈鎖著,顯然遭受了嚴刑拷打。
“劉五?”陳凡皺起眉。這家伙當初跟著其他工人離開碎寶坊,怎么會被綁在這里?
似乎聽到了動靜,劉五艱難地抬起頭,看到陳凡時,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,隨即化為狂喜:“陳凡!救我!我知道林坊主在哪!”
陳凡心中一動,示意阿霧躲在石頭后,自已則小心翼翼地穿過沼澤,來到枯樹下:“林伯在哪?你怎么會被綁在這里?”
“我……我是被冤枉的!”劉五急道,“當初離開碎寶坊,是因為獵寶盟用我妻兒要挾,逼我監視林坊主!可我沒說過一句對他不利的話!后來影閣的人攻進碎寶坊,林坊主讓我帶著這個逃出來,說要交給一個叫陳凡的少年……”
他扭動著身l,從懷里掏出一個用油布包裹的東西。陳凡解開油布,里面是半塊青銅符,符牌上的紋路與石磊那塊恰好能拼合在一起,組成一個完整的“星”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