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怎么想?”他眼神意味深長。
“他剛轉過來的時候,情況很不好。那時候我爸也抑郁嚴重,我每天擔心他自殺擔心得焦頭爛額,成績本來在班里二十幾名一下子就滑到四十名了。他跟我是同桌,我們倆就聊得比較多,后來有一天我看著卷子發愁,他問我想不想考個好大學,我說當然想,傻子才不想呢,于是他就說他幫我。后來老曲,哦,就是我們班主任,看我的成績有進步,就讓他跟我組成學習小組,在某種精神意義上,他曾經是我的良師諍友,確實幫了我很多,但是后來,他發現自己考不過我的之后,整個人就變得不對勁。”
陳路周眼神深沉地看著她,剛要問怎么不對勁。
“嘎吱——”自家門打開了,朱仰起的腦袋探出來了,“我草,你他媽拿個外賣跟外賣員跑了是吧——”
門一開,光從門縫里泄出來,少年少女的臉頓時在黑暗中清晰起來。
陳路周一只手撐在墻上,拎著外賣袋子的那只胳膊下意識抬起來去遮徐梔的臉,剛要說吃不死你,朱仰起瞧著這畫面,火速關上門,依稀能聽見門縫里飄著一句:“抱歉,二位,打擾了。”
朱仰起關上門整個人都在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脯,不過滿腦子都在回味剛才那個畫面。
怎么說,陳路周就是牛啊,搞氛圍一流啊,就攏著他們那一片的空氣如果能收集起來的話,朱仰起覺得應該是甜的。
走廊里,徐梔開著手機電筒,空氣清冷了些,陳路周已經靠回門上,一手懶散地撐著摁在門板上怕再被人莽撞地打開,一手拎著外賣,他正在猶豫要不要請她進去,又怕朱仰起亂扯,“想進去玩嗎?”
徐梔問,“都誰啊。”
陳路周想了想,“你認識的,馮覲,朱仰起,還有一對情侶。你忽視他們就行。”
這多不好,徐梔說:“算了,要不我還是回去。”
他不勉強,笑了下,態度也散漫,“隨你啊,本來想進去用電腦幫你查下專業的。”
“那還是進去吧。”
陳路周起身,用指紋開門,開門的時候一直看著她,都沒看指紋鎖,慢悠悠地問了她一句,“臨市那天,你是不是等我了?”
徐梔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,不過也沒藏著掖著,直接說了,“嗯,你騙我去拜送子觀音,我不得找你算賬?”
“那怎么沒等我?”
“前臺說你被派出所帶走了,我就去派出所找你了,然后看到你和一個穿古裝的美女在一起,我以為你還有其他拍攝安排,就先走了。”
滴一聲,門彈開了。陳路周二話不說又給關回去,手撐在門板上,輕吸了一口氣,大概是覺得無語,上下唇抿著,淡淡睨她一會兒又撲哧笑出來,“服了。”
算了。
下一秒,再次把門打開,聲音都變了,沒好氣,下巴冷淡地朝里面一點,“進去。”
徐梔哦了聲。
里面場面一度很熱鬧,他們在打牌。陳路周說的那對情侶他倆好像連體嬰,長在對方身上一樣,女生要么坐在男生腿上,要么趴在男生肩上,一會兒喂個葡萄,喂口香蕉,時不時還得親嘴。
姜成都沒發現屋子里多處一個女人。陳路周一進去就讓徐梔去臥室等他,客廳和玄關剛好隔了一道隔柵,徐梔走過去的時候沒人發現,朱仰起倒是有察覺,不過一看是徐梔,下意識也幫陳路周金屋藏嬌了,畢竟姜成最近跟談胥走得太近,朱仰起有預感,照這么下去,姜成遲早倒戈,陳路周可能都得跟他鬧掰。
“你跟談胥最近怎么樣啊。”朱仰起試探性問了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