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道里的燈壞掉了,窗口盆栽林立,遮了半打的月光,整個樓道里黑漆昏沉,伸手幾乎不見五指,連送外賣的身形陳路周幾乎都看不清,聽聲音是個女低音。
“謝謝。”陳路周接過外賣袋子,結(jié)果對方不放手。
他才下意識抬頭去看她的臉,因為實在太黑,所以徐梔怕陳路周認(rèn)不出來她,開了手機(jī)電筒缺心眼地從下而上照著自己的臉,她皮膚本身就很白,勝在五官精致,沒把陳路周嚇?biāo)馈?/p>
“是我,陳路周。”
我他媽——
陳路周差點就罵出來了,剛剛還在想她,估計這得有一陣不敢想了。
“要是朱仰起來開門,你現(xiàn)在腦袋就開花了。”陳路周說。
“要是他來開門,我就直接走了。”
“那你現(xiàn)在來干嘛啊,徐大建筑師,”他接過徐梔手里的外賣,人往門框上一靠,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笑著看她,“大半夜來我這幫我看房子的風(fēng)水?”
徐梔眼睛干凈明亮地看著他,再坦蕩不過,“咦,不是你說,我不來是小狗么?”
他尾音拖拉拉地哦了聲。然后人直接走出來,順勢帶上門,后背抵在門上,外賣還拎在手上,單手揣在兜里,因為樓道很黑,徐梔早就把手電關(guān)掉了,所以當(dāng)陳路周把門一關(guān)上,最后的余光都被阻擋了。他低頭在黑天摸地門口,肆無忌憚地看她。
今晚他沒沾酒,一滴酒都沒沾,但他心滾燙,心跳聲撞在胸口。
陳路周低頭看她,聲音低下來,“就為了煮碗粥?”
“你感冒好了嗎?”徐梔這才正色說,“順便想問問你志愿的事兒。”
“怎么說?”他仰頭看了眼頂上的燈,表情難得一絲不茍地聽她說。
“慶大我不考慮了,但是北京太遠(yuǎn)了,我想去上海,上海的t大建筑系僅次于a大。”
兩人并排靠在走廊上,高三復(fù)習(xí)樓很安靜,自考完那天起,所有人都已經(jīng)搬離了,除了幾個明年打算復(fù)讀的,就剩下陳路周這層還一直住著,燈泡壞了也沒人修,徐梔靠在被污水滲透的斑駁陸離墻壁上,似乎是拿不定主意,問他:
“你覺得t大的建筑系怎么樣?”
陳路周剛在網(wǎng)吧就幫她查了,覺得太低,t大的歷年錄取分?jǐn)?shù)線,七百一十左右,這么巧啊,不是跟他的分?jǐn)?shù)差不多么?
陳路周靠在門上,還拎著外賣,單手抄兜,睨著她,喉結(jié)有些忍不住難耐地滾了滾,“什么意思你?”
你到底是不是在釣我啊草。
徐梔茫然:“……不是,我算了一下,去北京的高鐵要六百八,去上海的高鐵只要一百八——”
看小說,630boo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