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說趙三嫂不對勁,她男人常年在外打工,她一個人在家,半夜老聽見她家有動靜……”
“還有李寡婦,守寡這么多年,去年跟賣布的老王走得挺近……”
流言蜚語像長了腿,怎么也攔不住。
張大嬸的婆婆去買醋,聽見雜貨鋪老板跟人說:“這年頭,女人家還是安分點好,大半夜的別往外跑,省得被人說閑話。”
“可不是嘛。”旁邊有人接話。
“聽說被打的那幾個,都不是啥省油的燈。”
張大嬸的婆婆氣得把醋瓶子往柜臺上一墩:“你們看見她們干啥壞事了?張嘴就胡說八道!”
老板嘿嘿笑了兩聲:“我可沒胡說,是她們自己招的。要是正經人家的女人,大半夜的誰會在外面瞎逛?”
張大嬸的婆婆越說越氣:“照你這么說,女人晚上就應該閉門不出,屎尿來了也得憋著?明明是那些打人的有問題,怎么能說是挨打的有問題?”
老板轉過身去算賬:“反正蒼蠅不叮無縫的蛋。”
“我呸,等你婆娘和女兒下次挨打了,我也說她們作風不檢點,畢竟蒼蠅不叮無縫的蛋。”
“嘿,我說你這老女人,怎么能瞎說呢?”老板瞪了她一眼。
“那不是你先瞎說的?”
“我哪有瞎說,本來就是這樣,不然別人為什么打她們?”
這話像根針,扎到張大嬸的婆婆心里。
她提著醋瓶子往家走,看見趙三嫂蹲在河邊哭,她男人站在旁邊,手里攥著根扁擔,臉陰得能滴出水來。
“三嫂子,你咋在這兒?”張大嬸的婆婆走過去。
趙三嫂抬起頭,眼睛腫得像核桃:“他要打我……他說我給他丟人了……”
“我打你咋了?”男人紅著眼吼道。
“街坊鄰居都在背后戳我脊梁骨,說我戴綠帽子,我不打你打誰?”
“我沒有!”趙三嫂哭喊著。
“我就是聽見院里有動靜,出去看看是不是進了賊……”
“看賊?我看你是看野男人去吧!”
男人揚起扁擔就要打,被張大嬸的婆婆一把攔住:“你咋能這么說?她都被打成那樣了,你不心疼就算了,還……”
“我心疼她?誰心疼我?”男人甩開她的手。
“我在工地上累死累活,她在家里給我惹禍!從今天起,不準她踏出家門半步!”
“我咋丟人現眼了?”趙三嬸急得直跺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