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那為什么不找我算賬。”他一臉欠了吧唧,也不知道哪來的理直氣壯。
“忙。”
“忙什么,”他不信她忙得連發條微信的時間都沒有,冷笑道,“你就是拿我當陪聊機器,有問題了想到我是吧?”
“哎,我給錢了啊,是你自己沒收,”徐梔問心無愧,還是低著頭,拿著鑷子,在一格格收藏飾品的小盒子里,認真地挑選戒指的形狀,還挺沒心沒肺地問他,“要鉆戒嗎?還是普通的那種?”
“隨便。”他冷淡。
“那還是普通的好了,鉆戒要貼鉆石。”
陳路周這就很不服了,“怎么,我貼不起?”
徐梔一愣,這才抬頭看他,有點懵,“不是,我以為你不會喜歡這種亮晶晶的。”
“就鉆戒。”他顯然是跟她杠上了。
“好,”徐梔笑了下,蓄勢待發地晃動著手上的指甲油,說,“手過來。”
……
“涼死了,徐梔你搞什么。”陳路周剛伸過去,就被凍得一個激靈,想抽回手。
徐梔專心致志,“別動,用酒精消下毒。”
陳路周卻靠在椅子上,一只手被她牽著,淡淡地看著她:“我說你手怎么這么涼。”
徐梔低著頭,捏著他的無名指,全神貫注在他手上,低低慢吞吞地嗯了聲,“剛手心都是汗,就過了下冰水。”
陳路周看她低頭那專注勁,眼睛都快埋進去了,他覺得徐梔有時候很像那些抽象派畫家最得意忘形的古老油畫,有著最精致的技巧結構,卻充滿了神秘色彩。
她頭發又軟又細,替他畫指甲的時候,垂在額前那縷碎發會時不時戳到他手背,鵝毛似的輕輕蕩蕩,春風化雨一般、若有似無地撩撥。
故意的吧你?嗯?
陳路周剛這么想,徐梔大概嫌礙手礙腳,一言不發地把那縷碎發別到耳后去了。
陳路周:“……”
這條街上本來沒什么人,美甲就美甲吧,陳路周還挺坦然的,但他忘了一點,這條夜市街剛開張,最近電視臺一直在這條街上采訪做民意調查,連惠女士是制片,這段時間都在加班趕這個項目。
所以當他聽見旁邊賣絲襪的大姐好心提醒徐梔和蔡瑩瑩兩個說,電視臺的人來了,你們注意一下衛生和垃圾,別讓他們拍到,不然過幾天城管局的人就來讓你撤攤了。
這里陳路周還沒覺得有什么,直到聽見身后一陣熟悉的高跟鞋腳步聲,以及劉司機那句:“連總,我先把車停回去,好了您電話給我,我過來接您。”
他才驚覺事情有點不妙。